为了以示尊重,高顺的八百陷阵营军卒并没有进入城中,随同貂蝉母女一同入城的只有十八名并州骑卒。【风雨首发】
高顺并不是桀骜不驯之辈,貂蝉更是久经世事,他们两人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下邳是李贤的地盘,如果甫一入城便表现的咄咄逼人,即便李贤当面不说,心里也会十分不爽。
刚开始,听闻高顺、貂蝉拜访的消息,李贤便激动不已。
陷阵营高顺呀,多少三国迷最爱的大将,为了他,李贤决意出门相侯,至于貂蝉,就算她再不识相,看在高顺的面子上,李贤也会多加照顾。
幸好,貂蝉与高顺颇懂人情世故,这让李贤松了一口气。
寒暄几句过后,初见高顺的喜悦已经渐渐淡去,这时候,李贤才有时间看了貂蝉几眼。
貂蝉,中国赫赫有名的四大美人之一,她身着素装,肤如凝脂,淡眉如画,一双摄魂夺魄的眼睛,似乎只要多看几眼便会深陷其中。
李贤急忙眼观鼻鼻观心,这才将心头蹿出的火焰压制下去。
汉时民风开放,为了提高生育率,官府甚至提倡寡妇改嫁,这与后世的“贞洁牌坊”大相径庭。
女子讲德,男子讲忠,因而,貂蝉身侍多人,却没有留下一句骂名,而吕布却换来一个三姓家奴的恶名。
李贤琢磨不透貂蝉的年纪,不过,董卓乱长安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三十出头,不到四十,这应该是貂蝉的确切岁数。
天山童姥呀,三十多的貂蝉与十多岁的灵雎看起来不像是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花。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见高顺腾身而起,嘴里道:“临行之前,我家主公将此令牌交与我保管,此行徐州,此牌多有裨助,不过,末将再三思虑,觉得此物干系甚大,眼下既然见了李使君,还是物归原主来的好些”。
说罢,高顺将铜牌高高举起,缓步来到李贤身前。
这铜牌是李贤命人特制的,其效用等同于通行证,也就说,持此令牌的人可以在青州、徐州畅行无阻。
高顺这么做,为的是最大程度上降低李贤的戒心。
毕竟,在吕布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貂蝉母女的安危尽操李贤之手。
陷阵营虽然有八百军卒,可是,如果没有粮秣补给,没有军械补充,这八百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留下令牌固然大有裨益,可是如果因为此事引起李贤不满,那就大为不妥了。
高顺为人谨慎,自然懂得趋避厉害。
李贤抬手接过令牌,笑道:“伯平将军客气了,客人远来,我这个做主人的自当有所表示才对,银钱财货太过粗鄙,我觉得还是这令牌最合适,如果高将军不嫌弃,这铜牌我便转赠于你,日后,我青州、徐州你可来去自如”。
高顺颇为惊讶,就连貂蝉都很是吃惊。
令牌的重要性毋容置疑,有了它,高顺甚至可以领军入城!
可是,高顺只是客军,甚至不是李贤的麾下,甫一见面便将这等信物相赠,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贤疯了,另外一种便是李贤信任高顺。
李贤情绪稳定,甚至面带微笑,所以他肯定没有疯,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个解释了:信任。
之前,李贤从未见过高顺,他的信心由何而来?
貂蝉心中诧异,不过,这种事情她自然喜闻乐见。
客居下邳,高顺是唯一可以信赖的军将,李贤对他另眼相看,最起码可以保证己方人员的人身安全!
貂蝉命运多舛,流徙多地后她深深地明白,像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如果身边没有强力的护佑,只会沦为他人的玩物。
有的女人一生只心动一次,吕布为了貂蝉肯杀死董卓,与天下为敌,貂蝉又怎会辜负他?
若不是吕雎尚未长大成人,貂蝉绝不会苟活,她会与吕布同生共死,直到生命的尽头。
电光火石间,貂蝉想到了很多,而酒宴依旧在继续。
李贤已经表达了善意,那么,高顺会如何选择呢?
如果换做其他人,李贤如此信赖,他定会表现的如何感激涕零,可是,高顺却没有贸然接牌,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貂蝉。
高顺的想法很简单,主公吕布不在,主母貂蝉便是主导者。
如果貂蝉拒绝接受李贤的好意,高顺绝不会抗命!
貂蝉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貂蝉反应极快,当高顺将目光投向她之后,貂蝉只愣了片刻,便连连颌首。
成了,有了主母之命,即便接受李贤的赏赐,也不算违背本心。
高顺接过令牌,嘴里道:“李使君之恩赐,高顺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必定竭力相报”。
其实,刚才高顺缓了那片刻,对于李贤来说已经是一种极不礼貌的态度了。
酒宴上,徐州诸将甚至变了脸色,他们可不会管高顺是谁,如果李贤一声令下,他们会第一时间拿下高顺!
气氛陡然间凝固起来,貂蝉拉着吕雎的手,很是紧张,倒是始作俑者高顺面不改色。
“哈哈哈”,陡然间,却是李贤突然笑出声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众人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却也间接地改变了气氛。
“使君何故发笑?”
李贤收敛笑意,他环顾四周,嘴里道:“能得高将军这等英才相助,我自然很是开心”。
此话一出,厅内的徐州军将顿时将目光投注到高顺身上。
吕布帐下的中郎将而已,能有什么本领只得李使君如此青睐有加?
貂蝉心中颇为紧张,李贤这话阴险至极,如果高顺应诺,便等于答应了为其效力,可如果高顺拒绝,万一李贤勃然大怒,那又该如何是好?
其实,进入下邳之前,高顺便有了决断,只要能够保证貂蝉母女的安全,他愿意去做任何事。
不过,高顺将自己视为吕布的家将,因而,为李贤效力这等事情,他不会擅自决定。
当下,在众人又惊又嫉的目光中,高顺再度向貂蝉问询:“主母,主公入主兖州时,曾多次感概,天下间,只有李使君一个人拿他当朋友,眼下,主公生死未仆,我愿为徐州效力,只为有朝一日可以手刃曹操,不知主母是否应允?”
高顺这是要离开了?
貂蝉心中万般不舍,从兖州到徐州,沿途间,若不是高顺事必躬亲,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貂蝉母女二人绝不可能顺利抵达下邳。
现在,高顺终于要离开了,理智告诉貂蝉,她必须应允,而且还要作出痛痛快快的样子,只有这样,李贤才会承这份情,否则的话,只会徒惹祸端。
想到这里,貂蝉强作欢颜,嘴里道:“曹贼凶狠毒辣,如果李使君能够将其铲除,自然是天大的喜事,高顺,以后你便为李使君效力吧”。
高顺深深地望了貂蝉一眼,道:“喏!”
说罢,高顺向李贤抱拳道:“高顺愿为使君效力”。
貂蝉、高顺如此配合,倒是让李贤很是高兴,虽然他明白,眼下距离降服高顺还有很大的距离,可是,万事开头难,只要高顺迈出了第一步,日后不怕他不上钩!
“好,高顺,我李贤在此许诺,日后一定为你取下曹操的项上头颅!”
曹操的强大,高顺深有感触,便是袁绍都不敢轻言取胜,可是,李贤不但说了,而且还许诺要杀死曹操,这番话如果放在他人口中,高顺一定会嗤之以鼻,可是,从李贤口中说出,高顺竟然没有半点质疑。
“如此,高顺谢过李使君”
“哈哈,不必多礼,来人呐,斟酒,高顺相助,这是天大的喜事,当满饮此杯!”
“满饮!”
李贤一声令下,无论是否情愿,徐州军将都得应承下来,这便是规矩。
酒过三巡之后,高顺再度开口,嘴里道:“李使君,末将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直言?”
别说一个不情之请,就算有一百个,李贤也会痛痛快快地应答下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怕高顺提条件,就怕他不提条件。
徐盛、周仓这等猛将是如何收服的?还不是李贤用一个又一个恩惠将他们收买的?
像高顺这等忠义无双之士,只要施以恩惠,不怕他不报答。
当下,李贤很是爽快地应诺下来:“高将军但讲无妨”。
“温侯身在兖州,我是知道他是否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