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坐骑,张苞下马步战。
终于,徐晃杀了过来。
兵对兵,将对将。
张苞的将旗依旧在空中迎风飘扬,徐晃嘴角浮现一丝不屑,道:“贼将受死!”
张苞大怒:“莫逞口舌之勇,刀枪之下见真章!”
“铿铿铿”,连续击打了数十个回合之后,张苞苦无坐骑,渐渐落入下风。
没多久,“嘭”,一声巨响,张苞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徐晃一斧得手,当即得理不饶人,
“忽忽忽”,一斧平扫,摆明了要将张苞置于死地。
张苞身上的肩骨已然断成了几块,他右手再也拿不住兵刃,一口污血喷溅而出。
“噗”,巨斧划破了胸甲,血从胸前流出,在张苞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徐晃大吼一声:“这一斧是为了被你们残害的无辜百姓”。
张苞避无可避,只能硬生生吃了一击。
“这一斧是为了告诉你,我兖州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张苞竭力挣扎,却怎么也避不开来。
“这一斧,是酬谢你,多亏了你,才让我看到军中不足!”
张苞瞪大了眼睛,意图辩驳,却怎么也吼不出声。
“噗哧”,徐晃再不留手,一斧削去了张苞的头颅。。
当下有聪慧的军卒急忙挑起张苞的头颅,嘴里道:“敌将张苞一死,顽抗者杀无赦!”
徐晃微微颌首,片刻之后又说道:“派人去使君那里报信,便说西凉军将张苞已经伏诛”。
“喏!”
“张苞已死,降者可活,顽抗者杀无赦!”
巨大的呐喊声响彻云霄,没多久,几乎所有的军卒都在这么喊。
西凉军士气全无,后军当即脱离战场。
前军、中军试图摆脱追击,然而,曹军却紧追不舍,摆出一副赶尽杀绝的模样。
西凉军一溃千里,曹军大获全胜。
数十里外,赵云压根想不到,因为刘协的缘故,曹军已经与张苞狠狠地厮杀了一场。
在富商朱然的掩护下,一切顺利,畅通无阻。
山阳郡,血肉模糊的战场上,徐晃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情报:天子刘协就在兖州,西凉军的目的就是他!
这个消息石破天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是否全歼西凉军已经并不重要了,“救出”天子才是要紧事。
徐晃不敢有片刻耽搁,他第一时间将消息报于曹操知晓。
“什么?天子正在兖州?”
初闻消息,曹操失手打落了玉盏。
郭嘉拧起眉头,嘴里道:“徐公明很是稳重,绝不会出错”。
曹操又惊又喜:“正所谓想睡觉来了枕头,只要我救出天子,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其留在兖州!”
郭嘉泼了瓢冷水:“主公,当务之急却是找到天子”。
“兖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藏一个人容易,但是,要想藏数百个人却难得很”
郭嘉微微颌首:“据说劫持天子的贼人俱是骑军,想来他们便是数月前流窜我兖州的贼寇”。
曹操嗤之以鼻:“什么流寇,八成是李贤的军马”。
郭嘉不置可否:“对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天子到了哪里?”
“我已经下令,所有军寨、关卡,没有我的军令,不准一兵一卒通过”
郭嘉摇了摇头:“此举治标不治本,如果早这么做,说不定依旧救出了天子,这时候再想这么做的话,只怕于事无补了”。
“那依奉孝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重金悬赏,只要能够提供线索之人,一概予以重赏!”
追名逐利是人的天性,郭嘉此计可谓抓到了人心。
曹操听罢深以为然:“好,就依奉孝所言,只是,我该以什么因由悬赏呢?”
一开始,曹操还打算隐瞒下去,可是,郭嘉却有不同意见:“主公,天子与郭汜、李催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天子离开关中,无乱他是不是自愿,这对郭汜、李催都是一个巨大打击,正因为如此,郭、李二人才打算竭力遮掩,只是,这等事情岂是遮掩便能遮住的?郭汜、李催遮掩是因为他们有不可告人之处,所以才想隐瞒,可是,主公,我们好无过错,为何要提他们遮掩?”
曹操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
眼下,曹军已经与西凉军开战,便是得罪郭汜、李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再者,只有点明天子的身份,才能让百姓踊跃提供线索。
几个时辰之后,一张张告示便贴在了兖州各座城池的城门口。
朱然消息灵通,他第一时间便听说了详情。
这等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必须与赵云商议一番。
想到这里,朱然找到赵云,嘴里道:“子龙将军,前些时日,西凉军将张苞刚刚与曹军大将徐晃大战了一场”。
“喔,胜负如何?”
“张苞身死,西凉军折损近千骑,另有数百军卒受伤,曹军伤亡也在千余上下”
“你有什么想法?”
“我听说曹操已经提高了警惕,往下的路程,没有曹操的军令,只怕寸步难行”
“曹操的军令是什么模样?”
“没人见过“
赵云脑筋急转:“我军中有名军士,擅长临摹名家笔迹,既然需要曹操军令,咱便伪造一份出来”。
朱然大喜过望:“如此以来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咱们扈从过多,只怕早晚会引起曹军的主意”。
“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子龙将军与贵人先行一步,大队人马与我同行”
赵云拧起眉头:“如此以来,岂不是将危险转嫁到你们头上?”
“子龙勿忧,只要曹军无法揭露我,我便是真正的曹军校尉”
赵云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的话,你随我一同离去?”
“不成,这里离不开我”
“我不想走!”不知什么时候起,刘协已经来到了。
“陛下!”
赵云与朱然屈膝行了一礼。
刘协不敢怠慢,急忙搀起二人,嘴里道:“两位免礼,快快免礼,是你们对我多有照顾,该行礼的是我呀”。
“哎呀呀,当不起,当不起呀”
“我说当得起,那便当得起”
“陛下,张苞死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刘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而已”。
“陛下,我觉得,你该与子龙将军先行一步”,朱然苦口婆心。
刘协拍了拍脑门,道:“不成,我们走了,把你们留下,这岂不是拿你们当了诱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陛下,只要你能活着,我们便是死了也值得”
“子龙将军,朕还要你做朕的大将军呢,哪能死在这里?”
情急之下,刘协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朱然觉得很是尴尬,赵云做大将军,那么,赵云的主公李贤又得做什么?
幸好,赵云从不多言,这才没有闹出祸端,否则的话难保双方会不会先火并一场。
兴许是前些时日的厮杀刺激到了刘协,让他认为贼寇不过寥寥,“我想留下与敌厮杀一场”。
“陛下不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只有你安全了,大家活着才有意义”
一时之间,刘协竟然无言以对。
其实,刘协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他之所以要留下来,其实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个懦夫罢了。
然而,朱然说得又很有道理。
在大汉尚未崩溃的情况下,刘协一人的安危很是重要。
倘若刘协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朱然了,便是赵云都难以像李贤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