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于夫罗纵马狂奔,他不甘心就这么失败。
前方间或有军卒中箭落马,好在此处没有铁蒺藜,这倒让于夫罗松了口气。
“轰隆隆”,跑的最快的骑军已经冲到了战阵之前,战马冲撞到汉军的枪阵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一匹又一匹!
于夫罗完全豁出了性命,他再不留力,很快便加入战团。
这时候,青州军卒学精明了,他们不再与于夫罗以命搏命,而是用盾牌、用长枪隔绝了于夫罗的杀招,看上去,好像要把他困住一般。
于夫罗不是傻子,他隐约间猜到了汉人的意图。
这伙汉人想困住自己?真是笑话,于夫罗不认为有人能够彻底围杀自己。
只是,于夫罗的坐骑已经折损在战阵中,这时候,于夫罗是在步战。
“都给老子让开,让我会会这个匈奴狗!”
恰在于夫罗念头纷转的时候,汉人军卒密不透风的阵势忽然让开了一道豁口,而一员大将正狞笑着杀过来。
来得不是别人,正是太史慈!
好浓的杀气,于夫罗心中一凝,他察觉到,这红脸贼不是个善茬,不易对付。
如果胯下有马,于夫罗自诩可以与对方周旋一二,可现在,失却了坐骑,于夫罗一身的本领发挥不出七成。
“贼子杀我胞泽,好生嚣张,吃我一枪!”
太史慈打马如飞,一骑直奔于夫罗而来。
于夫罗不闪不避,只在马匹近身之际险之又险地游移了一番,而他的刀却是直接迎上了长枪。
“嘭”
巨大的力道震的于夫罗虎口发麻,好大的力气!
那边厢,太史慈也是见猎心喜,他翻身下马,嘴里道:“你这狗贼竟然能挡住俺一枪,哼,待会儿让你死个痛快,也罢,你没有马,我不能占你便宜!”
说罢,太史慈迈步狂奔而来。
于夫罗不知道太史慈擅长步战,只以为对方是个头脑缺根筋的夯货,要不然哪有大敌当前,自弃坐骑的傻子。
面对这样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于夫罗认为只有动点小心思就可以搞定了。
于是,在众人没有察觉的当口,于夫罗脚尖用力,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
八步、五步、三步!
雪亮的长枪分外耀眼,看上去是一招直刺。
于夫罗嘴角泛起一股冷笑,他右脚忽然挑起一蓬泥土。
黄黑色的泥土直本太史慈的面门,倘若没有防备,这一下定要闭眼分神,那时候,于夫罗就会冲上去了结了这红脸贼的性命。
“红脸贼受死!”
脚尖挑土的阴招使出之后,于夫罗也紧跟着冲了出去,在他想来,太史慈断然躲不过去。
哪知道,面对扑面而来的泥土,太史慈竟然侧过了头颅,“想诈俺,死去吧。”
太史慈竟然察觉了于夫罗的小动作!
雪亮的长枪划出一个半月,斜拉拉地刺向了于夫罗的腰腹。
由于粗估了情形,于夫罗等于自己往枪尖上撞了过去,等到他想避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危急关头,于夫罗只得急忙变招,用刀隔挡在胸腹之前,试图挡住来袭的长枪。
“砰”,铁枪蕴含的巨大力道又把于夫罗震的浑身发麻。
顾不得惊诧,于夫罗正要抽身急退,忽而,一个硕大黝黑的脑袋急速地靠近着。
却是太史慈一头撞了过来。
于夫罗一时不防,鼻梁骨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酸痛的感觉让于夫罗忍不住痛呼出声。
太史慈哪里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抽出背上铜锏,一锏劈出。
这一次,于夫罗再也抵挡不住。
又一锏,大好头颅滚落在地。
于夫罗死在了他自己的骄傲自大上面,他没想到,太史慈貌似忠厚,骨子里却也狡猾的很,更不会想到,太史慈为了杀敌,他可不会顾及招数是否堂堂正正。
再者,于夫罗自己连泥土糊眼的招数都使了出来,又哪里有面目责怪太史慈不按套路出牌?
背嵬军、背矛军、先锋军,再加上赵云的骑军,这便是三万人。
三万对五千,压根没有什么悬念。
饶是于夫罗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改变最终兵败的结局。
随行的五千兵马,只有千余人战死杀伤,其余的人马尽数请降。
这一次,李贤倒没有痛下杀手。
刘协初来乍到,若是给他留下心狠手辣的印象,对李贤来说反而不是好事。
荏县一役,汉军以自身伤亡不到两千人的代价全歼于夫罗所部万余骑军,斩首三千具,俘虏六千有余。
战后清点收获,李贤长吁一口气。
匈奴人的坐骑都是难得的良马,这一战便俘获了八千多匹,可谓收获颇丰。
只是,想到城外死不瞑目的无辜乡民,李贤隐隐有些内疚。
若不是为了引诱于夫罗南下,那些乡民便不会惨死。
忽而,一阵脚步声传来,“使君,陈长史来了”。
“喔?快快有请!”
话音刚落,陈宫便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大胜于夫罗,实乃千古佳话”。
李贤叹了口气,道:“乡民惨死,我心甚憾”。
陈宫正色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于夫罗顽固不化,近年来多次屠戮汉民,眼下,若不是使君将其击败,还不知有多少百姓命丧他手!”
“话虽如此,可我心中总有些不好过”
“使君仁善,此乃百姓之福”
“公台,你可有办法解我心结?”
“使君心忧百姓,那便施恩于下,如此,也好让百姓感恩戴德”
“喔?如何施恩?”
“天子迁都下邳,这可是大喜事,使君可上书天子,免掉荏县的赋税,这样以来,百姓定会欢喜”
李贤略一沉吟:“只是一县的话,怕是厚此薄彼,这样吧,但凡遭遇兵灾的郡县,一律免去三年税赋,如此可好?”
“使君可一言而决!”
“好,就这么定了!”
为百姓有所交待之后,李贤终于去了心事,他的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公台,我观你面带喜色,难道事情有了转机?”
一直以来,李贤将找寻朝臣、救援妃嫔的事情交给了陈宫,眼下,陈宫来访,显然有所收获。
“不错,使君,我已经找到伏皇后之下落”
“喔?果真?”
“千真万确”
“伏皇后现在何处?”
“天子出逃之时,六宫妃嫔步行追随,郭汜、李紧追不舍,后来,子龙将军引军杀之,这才救出天子,可是,却没能救出伏皇后,后来,经过多方打探,我方才知道,原来伏皇后并没有身陷牢笼,而是被人救下,藏匿起来”
“是谁救的皇后?”
“一名医者”
“姓甚名谁?”
“华佗”
“啊,他人在何处?”
“使君莫急,皇后与华佗正在途中,我已加派人手前去护卫,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安抵达了”
李贤大喜过望:“好,好,好!”
救出皇后,让其与刘协夫妻团圆,这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对李贤而言,能找到华佗,这才是真正的惊喜。
华佗呀,后世里的“外科圣手”、“外科鼻祖”,创造出“麻沸散”的人物,当之无愧的神医,只是想一想,李贤就有些兴奋莫名。
穿越以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李贤都已经见了很多,可是,像华佗这般医术圣手,李贤却未曾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