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视野中陡然出现了一大片旗帜,马蹄“轰隆隆”震天响。
臧霸一阵后怕,适才若是他没有听信陈到之言,依旧放任军卒追杀,这会儿只怕早已经损失惨重,说不定连村寨都有可能守不住。
毕竟,李麾下足有万余骑军。
开阳军与陈到的兵马合起来也没有一万人,这不是简单的一比一问题。
步军野战遭遇骑军,即便列阵而守也占不到上风。
还好,开阳军已然归寨,只要闭门不出,李很难破寨而入。
下邳城,各处的消息接连不断地汇总到李贤这边儿。
由于战事顺利,李贤身边的八百亲军被没有派上用场。
瞅着蠢蠢欲动、立功心切的麾下军将,李贤没好气地喝骂道:“急个鸟!有你们立功杀敌的机会。”
“敢问将军,机会在哪里?”
“就在城外”
“听说西凉军剩下来的都是骑军,他们不会逃吗?”
“你即可引军出城,务必将其拦阻”
“喏!”
“哒哒哒”,李在距离寨墙不过一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远处,没了头颅的尸首横七竖八,到处都是。
看模样,徐州军早有准备,甚至连战功都收拾妥当了。
“报,将军,官道以北发现少量徐州军旗帜,看模样是李贤所部人马!”
好狠的李贤!李心中暗骂,原本他还指望趁着徐州军不备,攻破村寨,进而为郭汜报仇。
谁曾想,开阳军竟然早有准备。
仅仅是开阳军也就罢了,偏偏下邳城的李贤还敢派出兵马。
难道,在李贤看来,西凉骑军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人人拿捏了吗?
哨探的回报让李的心跌入谷底。
“再探,务必查清徐州军虚实!”
“喏”,探马无奈,只得再次领命而去。
郭汜败亡之后,李心中乱糟糟的,进退维谷。
骑军长于野战,不利近战。
如果有步军配合,骑军在攻城的时候也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看人家作何选择了。
其实,李怎么也想不明白,己方步卒为什么说败就败了。
李认为,他已经把自己能做到的部分都已经做到了最好,如今之所以会落到这般田地,全都是因为郭汜!
有道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李此时此刻的心情。
若是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李一定不会再相信郭汜。
万余骑军人吃马嚼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时间耽搁越久,对西凉军越是不利。
有心抽身离开,可是,郭汜的万余兵马折在这里,如果没有任何反应便灰溜溜离开,往后还有谁肯前来?
先攻他一攻?
村寨险峻,而且骑军没有任何攻城器械,贸然攻城只是凭白葬送性命。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李终于下定决心:“撤退!”
“将军,往哪里去?”
“咱们有四条腿,还怕他们两条腿吗?”
“我听说青州、徐州颇为富庶,且先在这里抢他一把,然后再做决断”
听闻有便宜可赚,西凉骑军一扫疲态,他们微微振奋起来。
“快看,快看,寨里的守军也出来了!”
李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他明明已经做好了抉择,现在又来这一出。
这是在搞什么?
对于守军而言,据城而守才是最好的方式,他们为何弃城而出?
忽而,李哑然失笑“他们八成觉得我是个废物!”
“让他们瞧瞧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
“就是,将军,拼一把!”
西凉军将战意高昂。
以一万三千对一万人,从数量上看,徐州军第一次超过了西凉军。
跃跃欲试的朱然摩拳擦掌,高声叫道:“杀,杀过去,不就是万余贼人吗?咱们有这么多人马,哪有不胜的道理。”
本以为此言一出,李贤定会出言赞同,哪知道朱然等了好半晌,李贤却依旧不发一言。
憋了好久,朱然终于没好气地吼道:“咋了?咋不吭声?难道俺说的不对吗?”
李贤笑道:“折腾了这半夜,你觉得弟兄们还有几成气力?”
朱然一直在城中,他不确定地说道:“六七成总归是有的吧?”
“对啊!就是这个理儿,西凉军都是骑军,对付他们,全力以赴尚且胜负不定,更何况现在?对付他们,须得用计!”
“喔?计将安出?”
“且听我道来!”
半晌之后,朱然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忽而眼睛一亮,叫道:“使君所言极是,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贼人中计,咱们便一鼓作气杀过去!”
李贤不置可否,道:“切记,一定要依计行事,否则,贼人便溜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