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
“北地战马优良,可是,我等并未亲眼所见,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子远可否辛苦一遭,带一些战马让我等开开眼?”
许攸心头一跳,绕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徐晃主动开口了。
此去濮阳起码要耗费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营中已经缺粮了!
没有粮秣,军心士气会遭遇重大打击,袁绍绝对承担不起。
许攸早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在离去之前为大军搞来一批粮秣。
如今看来,徐晃已经上钩,接下来就看如何收尾了。
“公明将军言之有理,不过,这交易方式如何选择?”
“银钱?还是布匹?”
许攸连连摇头,道:“粮秣如何?”
“作价几何?如何置换?”
许攸略一沉吟,道:“烦请转告曹公,我打算用上等良马做三百石,八千良驹可否?”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是题中之义,徐晃笑道:“三百石怕是有些多了,两百石如何?”
“如果曹公诚心相助,二百八十石,不可再少了,须知我方置换的全是良驹”
“二百六十石,如果同意,我这就快马通禀曹公,当然了,子远先生可以同行”
许攸着急会见曹操,当然不会拒绝。
一番快马奔驰之后,日落之前,双腿酸麻的许攸便来到了濮阳城。
曹操听闻许攸打算买马,亲自设宴款待。
许攸径自说明来意。
曹操听罢,觉得很是蹊跷,袁绍愿意用良驹换马,前提是兖州出兵,这也太迫切了吧?
曹操爽然一笑,半晌之后方才说道:“兖州虽然缺马,但是,粮秣却也不多,战马换粮一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好生思虑一番,足下远道而来,想必辛苦的很,不如先行休息,明日早做答复”。
许攸没有选择,只好应诺。
等到许攸离去之后,郭嘉急忙说道:“使君万万小心,正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袁绍三番两次求助使君,意图双方联手,攻击李贤,可是,使君全都拒绝了,这般情况下,袁绍理应怀恨在心才对,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来送马?”
曹操连连颌首,道:“奉孝所言极是,我若是袁本初,大占上风之后,一定不会让他人染指”。
话音刚落,郭嘉与曹操眼前俱是一亮,两人相视一笑,道:“不如我们将想法写到桌上,然后对照观看,是否想到一处,如何?”
“好!”
说罢,郭嘉与曹操用酒水在桌上写着什么。
须臾,曹操、郭嘉看了答案,大笑道:“君子所见略同,袁本初定是遇到了难题,所以才想要我们出手”。
“既然如此,其中应该没有圈套,不过二百六十石,我觉得还可以再压压价格”
曹操微微颌首,嘴里道:“袁本初十万大军南下,竟也奈何不得李贤,看来,兖州是该出手了,否则的话,万一李贤势大,我兖州必不可保”。
郭嘉深以为然,袁绍已经使出了八分的力气,可是,硬是奈何不得使出六分气力的李贤。
这岂不是说,倘若李贤全力以对,败逃的已经是袁绍了?
仔细想想,曹操与郭嘉都有些不寒而栗,他们谋划再三,却还是小瞧了李贤的实力。
“李贼本是盐丁,穷弊粗鲁,此人窃据我汉室之权,着实可恨,如今连天子都身陷其中,我曹孟德身为大汉臣子,必须出手惩治!”
三言两语间,曹操便决定同意与袁绍的马匹交易。
正谈论细节的时候,忽而,外头有人大声叫喊:“主公,主公!”
曹操虽未回头,却也知道来的是族子曹真。
曹纯、夏侯渊接连战死之后,曹操对曹氏族人更显宽厚,“子丹,何事喧哗?”
曹真快步踱入房中,道:“袁本初麾下使者正在东市卖马,消息传遍全城,百姓、商贾争相观看,如果主公没有兴趣,我这便去了”。
这算什么事?
明明是冀州使者,却在兖州郡城生出事端,何其不智?
曹操有些不爽,道:“许攸入城的时候,我已经听人说了,其行马匹不过二十之数,就算他们发卖,又有什么看头?”
曹真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我听说许攸所买的马匹中,有一匹照夜狮子,号称千金!”
话音刚落,曹真又道:“不过,我听说许攸并不要银钱,只要米粟,如果有人将粮秣运到青州,他可以予以优惠”。
曹操与郭嘉四目以对,如此看来,袁绍是缺粮了!
“如何?主公若不想去,我可就自己去了”,说罢,曹真自顾自地走了。
正所谓千金易得,一马难求。
到了敌我厮杀的战场上,一个好的坐骑甚至有可能救下军将的性命。
曹操身为骑将,自然爱惜良马。
曹真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惹的曹操心痒难耐:“奉孝,所幸无事,不如一探究竟”。
“善!”
郭嘉不懂相马之术,不过却也想看看许攸的虚实。
如果袁绍真的到了无粮可用的地步,即便无马可换,曹操也得出粮援助。
因为,袁绍不可败,最起码,在曹操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前,袁绍不能败。
一个坐拥幽、冀两州的袁绍,只要存在一日,李贤便要分神以对,反之,若是袁绍不幸败亡,腾出手来的李贤绝对会染指兖州。
那时候,没有援助,曹操拿什么来低档李贤?
连败三次之后,曹操已经认识到兖州与李贤的实力差距。
若是一味的掩耳盗铃,最后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像曹操这种枭雄,自然不会一叶障目。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连败三次,绝对没有任何借口可言。
唤来几十名亲兵卫护之后,曹操与郭嘉前往东市。
此番南下,为了增加成功率,许攸特意带了十匹良驹。
其中一匹通体雪白,看上却便神骏非常,曹操只是看了一眼便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