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利、绝望、惶恐最容易激发人类的负面情绪。【风雨首发】
袁尚身在牢笼,逐渐变的多疑起来。
闲来无事,总容易胡思乱想。
军卒无意间泄漏的消息让袁尚彻夜难免,他想了一夜,终于捋清了关系,下了决心。
在袁尚想来,以冀州军的实力,绝不至于败的这么惨,一定有人私通李贤,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涿郡、泽幕为什么会双双失守。
是袁谭?还是袁熙?
袁尚率军南下,消息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而袁谭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袁谭泄漏消息,为什么青州水军会出现的那么“恰如其分”?
只可惜,自己身陷青州,难以归返,否则的话,定要拆穿袁谭这等无君无父之人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袁尚痛心不已。
天见可怜,若能救出内奸,为父报仇,袁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袁尚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他痛恨自己,痛恨所谓的内奸!
忽而,监禁的房门开了。
“三公子?”
“审叔父!”
来的竟然是审配,袁尚大为惊讶。
一直以来,在继承人的选择上,审配坚定不移地站在袁尚一边,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袁尚心腹。
此番,二人异地相会,颇有异样之感。
不过,审配面上却带着几分喜色:“三公子,人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番,三公子,你的运数来了”。
袁尚苦笑起来:“叔父莫不是在说笑?阶下囚而已”。
审配正色道:“非也,非也,若无昨日之败,焉有今日之喜?”
“何喜之有?”
“我有一物,公子一看便知!”
说罢,审配将一卷布帛郑重地交给了袁尚。
袁尚揭开之后,一眼看去,顿时心中一跳:“这,这是遗嘱?”
审配面带笑意:“不错,有这遗嘱,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执掌冀州大权!”
袁尚大喜过望,可是,片刻之后,他又泄气道:“这遗嘱出现的不是时候,叔父,我已然成为阶下囚,哪有继承大业的资格?”
审配怒斥道:“蠢材!难道你不想为父报仇了吗?”
袁尚心中一痛:“叔父何以教我?”
审配正襟危坐,道:“我且问你,可愿执掌大权,为你父亲报仇?”
袁尚毫不迟疑:“自然愿意,只是……”
“没有只是,只要你愿意,冀州便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袁尚一肚子疑问,“叔父,我父亲真的死了?”
“一箭穿心,毫无痛苦”
袁尚叹了口气,道:“叔父怎么到了这里?”
审配丝毫不以俘虏的身份羞恼,他正色道:“我自然是为公子而来”。
“叔父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审配明白袁尚的意思,他想出去。
“袁氏三子,袁氏族长,这是截然不然的两个概念,只要公子作出决断,李贤那里,自由我去分说”
袁尚再次起了疑心:“叔父可否告诉我,这遗嘱从何而来?”
“是青州军士从你父亲贴身衣物中搜出来的”
袁尚摇了摇头,道:“叔父可是失手被擒?”
“不错,青州军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我与使君分散后,没多久便落网了”
“叔父,恕我直言,这遗嘱怕是假的”
审配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这可不能乱说,印鉴、字迹俱是使君真迹,如何作假?”
袁尚低声说道:“父亲虽然宠信我,可是,从未流露出立下遗嘱的意思”。
“那又如何?说不定你父亲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不然,父亲春秋年盛,怎会立下遗嘱这等不详之物?”
审配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其中的深远意义。
袁尚略一沉吟,嘴里道:“据我判断,这遗嘱应该是李贤所为”。
“嗯?”
“我与袁谭素来不和,这不是秘密,父亲尚在的时候,冀州大权巩固,可是,父亲战死之后,谁能够掌控冀州大权,这犹在两可之间,如果我凭借遗嘱回转冀州,一定会与袁谭起冲突,那时候,李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审配目结舌,“公子智谋无双,下官佩服”。
袁尚在厅内来回踱步:“李贤虽然图谋不轨,可是,我却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公子的意思是?”
“我要告诉李贤,我要回转冀州争夺大权”
“公子不是说,这是李贤的阴谋吗?”
“是不是阴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逃脱牢笼,做我想做的事”
审配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袁尚了,连遗嘱之事都能看得如此透彻,这等人物,绝非等闲。
须臾,袁尚推门而出,面对跟前的两名军卒,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告诉李贤,便说我要见他”。
军卒怒视袁尚,嘴里道:“贼子无礼!”
“快去,耽搁了大事,你们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军卒颇为恼怒,却也不敢怠慢,他们都知道,李贤确实有求于袁尚,当下只得怒视袁尚。
袁尚不以为意,只是催促:“快些吧,我的耐心有限”。
军卒真想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可是,想到自家军将的再三吩咐,他只得强行忍耐着。
一个袁尚不足为惧,可是,袁尚却干系到李使君的下一步谋划,这就不得不小心了。
没多久,李贤带着美酒、肉食快步而来。
袁尚也不客气,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酒足饭饱,袁尚径自说道:“我要回冀州,使君有什么条件,不妨说说看”。
这家伙单刀直入,倒是猖狂的很,李贤心中做了评价,嘴里道:“贤侄说笑了,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有袁兄之遗嘱,我自然会放人,只不过,麾下军卒与冀州军宿有仇怨,不对他们有个交待,只怕过意不去”。
“什么交待?”
“冀州四县之地颇为贫瘠,留在冀州毫无用处,不如由我暂管,贤侄以为可否?”
“没问题!”
袁尚的爽快让人惊讶。
李贤又道:“贤侄此番回转,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必定竭力相助”。
“有劳叔父费心了,区区袁谭,我还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