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贤对于徐庶的盲目自信。
“张头领,黑山军在山中如何?”
张燕没有隐瞒,径自说道:“部众太多,粮秣太少,山中即将缺粮”。
徐庶露出个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张头领此番为粮而来?”
“不错”
“李使君不在徐州,不知张头领打算以何物相换?”
张燕一阵迟疑,山中虽然存有些许金银,可是,相对于粮秣的庞大数目,这些金银远远不够。
置换?
这倒是公平公正,可是,张燕却想不出拿什么来置换。
部众在山中常年遭遇围剿,粮秣补给困难,如果这一次远道而来,依旧想不出破解之策,那么,回转之后,肯定会有不少人因为缺粮饿死。
“先生觉得以何物相换较为妥当”
徐庶笑道:“我听说山中有矿,张头领可有消息?”
张燕脸色微变,临来之前,山中匠工确实将发现铁石的蛛丝马迹说与他听。
可是,这消息应该是绝密的,为什么徐庶会知道?
难道有人通风报信?
这时候顾不得多想,张燕只能承认:“实不相瞒,山中有铁石,这个消息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晓”。
徐庶不以为意,李贤曾经说的很清楚,太行山中有铁矿,如果有朝一日黑山军求上门来,讨要一些铁矿结个善缘便是。
现在看来,一切都被李贤料中了。
黑山军果然缺粮了,而太行山中真有铁矿,只要消息属实,黑山军便可凭借铁石的生意顺利积累财富,进而壮大实力。
“粮秣五万石如何?”
张燕苦笑道:“五十五石方可平稳人心,否则的话,黑山军只怕要乱了”。
黑山军都是一帮走投无路的穷苦人亦或者罪犯魔头。
有粮秣的时候,他们不介意拼杀劫掠一番,可是,现在粮秣没了,大家要饿肚子了,这时候谁还苦守等待?
等待最是消磨人心。
听得张燕狮子大开口,徐庶也不急躁,而是缓缓地说道:“四十万石,我可以为你在使君面前美言几句,只要拿出铁石,那便置换”。
铁石还没有开采出来!张燕心中腹诽,看模样,没有铁石,只怕对方不会应允。
脑子转悠着诸多念头,张燕嘴里道:“铁石正在开采,只怕数目不多,可是,粮秣却很是紧要,晚到一天,部众便会有人饿死”。
徐庶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便问问李使君”。
话音刚落,便有信使来报,说徐和所部人马已然抵达,李贤李使君三日之后也将动身。
徐庶松了口气,而张燕却有些紧张。
好不容易才说服徐庶,如果换成李贤,一概翻脸不认账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
张燕抱着侥幸心理,道:“兄长定要美言几句,黑山军定会铭记在心”。
“你且稍安勿躁,答案很快就要揭晓”
张燕又滞留了一阵子,确认不会有任何收获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人刚走,徐庶就研磨将事情的经过概述了一遍,这是报与李贤知晓的,万万不能错过了。
冀州,邺城,冀州军大败,袁绍战死的消息已经传来。
忠于袁谭的军将、官吏当即宣布,由袁谭继承冀州刺史。
忠于三子袁尚一系的官员受到打压、排挤。
袁绍尚在的时候,凭借个人威压,他才能震住左右,让人不敢小觑。
现在,袁绍一死,袁军马上就有分崩离析的迹象。
先行一步的郭图等人蹿啜袁谭,让他全力以赴备战,等候李贤大军。
可是,一个劲爆的消息陡然传来:袁尚得到了袁绍的遗嘱。
众所周知,袁绍一直颇为宠爱袁尚,正因为如此,袁谭才未能得偿所愿。
现在,袁绍死了,却又留下一道遗嘱。
袁谭闻听之后勃然大怒:“该死,竟然有遗嘱这东西,你们与父亲日夜相处,难道就未曾察觉吗?”
“少主稍安勿躁,主公尚在的时候并未流露遗嘱之事,想来,这事情要么极为隐蔽,要么便是个幌子”
“什么幌子?”
“根本就没有什么遗嘱,如果现在凭空冒出,那么一定有人伪造!”
“是谁?”
“谁的嫌疑最大?”
“袁尚?”毫无疑问,根据遗嘱叙述,袁尚才是有能力继承的第一人选。
“不错,除了袁尚之外,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会不会是李贤?”
“也有可能,不过,若是李贤所为,那么,只怕袁尚已经与李贤达成了协议”
“贼子安敢如此!李贤杀我父亲,与我袁家仇怨不共戴天,若是袁尚与李贤苟合,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少主稍安勿躁,袁尚与李贤有没有勾结,从一件事上便可以看出来”
“什么事?”
“据说,袁尚入城之后,一直未曾出城,那么,他有两只可能,一种是战死沙场,另外一种便是被李贤俘虏了”
“不错”
“如果袁尚毫发无损地出现呢?”
袁谭怒发冲冠:“若是如此,便是袁尚与李贤有了勾结!”
“少主应该早做谋划才是”
“你的意思是?”
“袁尚定会归返!”
袁谭吸了一口冷气,他虽然在郭图等人的支持下掌握了部分权力,可是,毕竟没有大义的名头,若是袁尚拿出遗嘱,定会反客为主,那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先生何以教我?”
“无他,制造舆论”
“如何行事?”
“便说袁尚已经战死”
袁谭微微颌首,他灵光一闪,甚至冒出一个念头:“我是否可以拿出一份遗嘱?”
“不可,少主不可冒险!”郭图竭力反对。
“这是为何?袁尚可以作假,为何我就不能作假?”
郭图苦口婆心:“少主,我们一无印鉴,二无人证,如何作假?”
袁谭颇为气氛:“难道就任由他猖狂不成?”
“少主勿忧,我有一招釜底抽薪,可以确保平安无事”
“喔?快快道来!”袁谭显得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