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两千名曹军被完全剿杀殆尽。
城头上的周通看的心惊肉跳,兖州军的凶狠程度他早已经亲眼目睹,可是,己方人马的精悍之处却令他如痴如醉。
周兴更是喃喃自语,“大丈夫当如是,当丈夫当如是呀!”
身为一郡之首,周通毕竟心性沉稳,他知道当下不是感叹的时候,“别傻杵着了,快把郡内的大小官员唤出来,大开城门,迎接都尉入城!”
周兴意犹未尽地往太史慈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应诺离去。
大胜之后,青州军卒在仔细地打扫战场,他们忠实地执行着李贤的命令,不放过任何一个手染血腥的敌人。
无论尸体处于什么样的位置,青州军卒都会第一时间出枪刺去。
长枪入肉,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为了防止假死的敌寇殊死挣扎,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护军卒不受伤害。
确认敌人死利索了之后,军卒才开始搜刮战利品。
这伙兖州军虽然衣着简陋,可他们毕竟也劫掠过几十个村寨,手中难免会藏有几件贵重的物品。
可能是银钱,也可能是珠宝……
根据李贤的规定,这些战利品属于青州军卒个人所有,不过,任何人不得因财物的分配问题发生冲突,一有发现,立即革除二人职务,赶出军队!
如今青州军已经是首屈一指的高福利、高收入行业,人人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不想轻言放弃。
宝贝虽好,可哪有犒赏来的实在?
一具尸首一具尸首的翻检过去,青州军卒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打扫完战场。
收缴的武器都由辎重兵统一保管,日后按价犒赏。
长久以来,青州军早已经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赏赐制度。
对军卒缴获的战利品,他们可以自由选择两种处置方式,一种是由自己包管,另外一种便是由功曹统一按价赎买。
多数军卒都选择后者,只因为军中给的价格十分厚道,从来不会出现故意压价的情况,这比自己出手卖给典当铺要划算多了,而且,诸如武器之类的东西留着多了也毫无用处,还不如换些银钱来得实在。
此役,青州军自身折损不过五百人,却全歼了四千米曹军。
算得上是一场酣快淋漓的大胜。
精彩的搏杀让城头的守军看的目眩神迷,这才是大汉强军!这才是让贼人闻风丧胆的青州军!
半个时辰的功夫,奉高城门大开,周通亲自领着一班人们出城迎接。
奉高的战事彻底告一段落,太史慈以奉高为诱饵,将四千名曹军一网打尽。
热热闹闹的一场攻城大战,到头来只有数百个漏网之鱼逃之夭夭。
太史慈并不担心这些乱卒会祸乱乡间,泰山民风彪悍,区区几百个乱卒而已,只要立下赏格,用不了几日,他们的项上人头便会出现在县衙。
终于粉碎了曹操的阴谋,太史慈松了口气。
自从黑山军落败,太史慈的心里便一直压着千斤重担。
虽说,没有人将张燕之死与太史慈干系到一起,可是,太史慈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张燕率领黑山军已经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们突围的方向正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位置,只可惜,功亏一篑。
太史慈一直认为,如果先锋军能够加快脚步,提前接应黑山军,曹军便不会得逞,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乱军之祸。
一场大捷,太史慈只是低调地派人通禀了李贤。
出了黑山军这档子事,太史慈不愿太过招摇。
泰山郡守周通本想为先锋军庆功,却被太史慈婉拒了。
杀死张燕的凶手仍然活得好好的,太史慈没有庆祝的**。
下邳,李贤闻听战报之后松了口气,“太史慈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诸位,先锋军在奉高城下阵斩四千曹军!”
众人一阵大哗。
杀敌四千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数目,真正令人讶异的却是杀敌的位置:奉高!
“使君,张辽、高顺不是已经挡住许褚了吗?奉高城下怎么有这么多曹军?”
李贤笑道:“你们可还记得,当曹操使出瞒天过海之计,在青州烧杀劫掠的时候,我曾经给太史慈出过一个主意吗?”
“当然记得,是控制辎重,逼其现身吧”
李贤微微颌首,“不错,辎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曹军渗透而来,原本就是客军,只要切断他们的辎重补给,时间一久,不攻自破”。
“使君高瞻远瞩,我等佩服”
李贤并未露出多少得色,他摇了摇头,嘴里道:“曹操身边定有高人相助”。
众人一阵无言。
数月之前,青州军曾经与曹操交过手,可是,那时候的曹操却使不出“玉石俱焚”这一手。
近期,兖州军的变化十分明显,除了曹操,还能有谁?
诱敌深入,当断则断,险些将张燕的黑山军一网打尽,若非太史慈乃沙场宿将,说不定青州军同样会中计落败!
不懂得大局,再好的军将也成不了一个优秀的元帅。
然而,曹操却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李贤斟酌着说辞,嘴里道:“锦衣营最近要把重心放到兖州,务必查明曹操身边有什么人出现”。
陈宫涨红着脸,低声应诺。
黑山军在兖州中计出事,锦衣营难辞其咎。
如果兖州的细作能够提前示警,黑山军又怎会落入重围?
“有功有赏,有过便有罚,公台,负责兖州事务锦衣统领未能尽到职责,便将他贬黜为一名锦衣卫吧,将他发配塞外,除非立下足够的功勋,否则,终生不许其归返!”
陈宫松了口气,处罚是难免的,能够逃得死罪,他也就没了争执的必要,“得令!”
“青州都尉太史慈手段得当,尽诛曹军,我打算为其上奏请赏,诸位可有异议?”
“我等并无异议”
李贤微微颌首,太史慈的先锋军虽然与黑山军战败一事略有牵连,不过,说到底,太史慈也是无意之举,他压根没有意识到黑山军的危急。
既然是无心,事后又立下足够的功勋,再去责罚的话,自然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