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地大物博,却北汉中军逼到这种程度。
只是一个区区张鲁就如此难缠,那曹操呢?李贤呢?
刘璋心情黯然,他已经没了争夺天下的心思,只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张鲁咄咄逼人,刘璋咬紧牙关,这时候,就看雷铜的了。
如果雷铜有所斩获,此役必胜,反之,益州军定然凶多吉少。
张字大旗之下,张鲁正翘首张望,他满意地看到己方人马在黑甲军的带动下慢慢占到了上风,正要得意地笑上几声,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是什么声音?
大地在微微地颤动,张鲁身边的护卫侧耳聆听,忽而有人惊叫出声:“是骑军!”
张鲁大惊失色,益州军哪来的骑军?
探马不是说刘璋只有两百近卫骑军吗?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支骑军?
四处张望,张鲁惊恐地看到百步开外,一伙红甲军士正从他的后方杀来。
为了引人耳目,这伙骑军竟然是兜了一大圈,彻底避开了战阵,也完全避开了汉中军的察觉。
这时候,张鲁身边只有六百人马!
六百对两百,看上去汉中军占据数量优势,可是,骑卒对步卒有先天的优越性。
一名骑军在马上往往可以对付两名敌军!
也就是说,两百名骑军完全可以对张鲁形成威胁。
逃?万万不能,前方激战正酣,若是主将奔逃,那肯定会使得军心涣散,益州军绝不会放过这等局面。
既然逃不得,那便只能原地厮杀待援了。
张鲁懊悔不已,他知道自己太托大了,不该派出所有军马。
眼下,一伙兵马留在白水城,另外一部全都压了上去,这般紧要的关头哪敢轻易吹动退兵的号角?一个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唯有以六百亲卫死死顶住骑军的冲锋,等到那边破开盾阵之后才可以唤回人马护驾。
然而,即便留守在张鲁身边的护卫都是精悍至极的悍卒,可他们毕竟是步卒,手中又没有什么长兵器。
六百步卒能够挡得住骑军的冲锋吗?
答案很快揭晓了,在雷铜的冲击下,张鲁亲卫组成的防线一触即溃,连迟滞一下锐气的目的都达不到。
张鲁惊骇交加,他没想到这股骑军竟然强悍如斯!
挡不住了,只有逃!
雷铜眼疾手快,他手中大刀一闪,瞬间砍断了张字大旗,于是同时,他大声呼喝道:“张鲁已死!”
二百骑军顿时连连应喝,“张鲁已死!”
骑在马上玩命奔逃的郭方预惊怒交加,有心放声质疑,可身后的骑军又追的太过急迫。
大军混战之处,刘璋知道大事已成,只要雷铜冲到了张鲁身边,不管他死不死,这场战事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张鲁已死,杀贼!”
“张鲁已死”
“张贼已死”……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触动了汉中军的心弦,他们惊恐地往后军望去。
原本张字大旗迎风飘扬的地方,一伙骑军正在那里大肆砍杀!
难道说张鲁真的死了?
如果没死,将旗怎么会倒下?张鲁又怎么会不见踪影?
恐慌在蔓延……
白水城终归还是破了,那城门耐不住三番两次的冲击,轰隆隆一声倒了下去。
大股大股的汉中军冲入城中,与严阵以待的益州军厮杀起来。
吴兰这时候完全豁出去了,拼杀到了现在,他早已经忘却了生死,他脑中只有一个信念,这伙混账想夺取他辛苦几十年的成果,破城屠民,那就是想断绝他吴兰的进阶之路。
从来没听说过那一个丢城的主官还能够再平步青云的。
夺城之恨不共戴天!
杀,杀,杀!
吴兰披头散发,带着一帮残兵败将,与入城的汉中军厮杀起来。
“呜呜呜”,城外,汉中军突然吹响了号角。
汉中大将杨昂铁青着脸,他惊恐地发现,适才意气风发的张鲁正策马狂奔而来,在他身后,是不成阵势的军马。
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不得夺取白水城,杨昂第一时间稳住阵脚,这时候,最要紧的却是保证己方人马不受波及,接着,便是收敛残卒。
“哒哒哒”,张鲁纵马狂奔,终于在亲卫的保护下脱离了危险。
杨昂满脸疑问,却不好问出声来。
张鲁涨红了脸,半晌方才说道:“是我大意了,被刘璋的亲卫欺上前来”。
杨昂叹了口气,谁对谁错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另外一部汉中军完全丧失了战力。
张鲁遁逃之后,汉中军一溃千里。
用不了多久,刘璋的益州军便会追到此处。
杨昂叹了口气,道:“使君,退兵吧”。
张鲁微微一怔,“这白水城不是已经破了吗?”
“守军依旧在抵抗,偏偏我们没有时间了,刘璋不会给我们时间了”
“若是退军,益州军不依不饶,那又该如何是好?”
“使君宽心便是,一切有我”
张鲁更是羞愧,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他便是罪魁祸首。
这时候,汉中军心已乱,只能退军。
严颜使人紧追不舍,可是,追了十多里,汉中军依旧不慌不乱,这时候,严颜只得收兵。
此役,张鲁损兵折将,偷鸡不成蚀把米,刘璋倒是出人意料地取得了胜利。
之前,在众人眼中,益州不过是块鱼腩罢了!
谁曾想,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刘璋的战力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究其原因,无非是用对了军将,买对了军械,选对了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