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服铁青着脸,忽然抽出宝剑,一剑劈翻了书案,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没多久,有军卒来报,说营外有人求见。
“带他过来”
“喏!”
来访之人表情愤怒,“天子暴毙,定然是李贤下的毒手,王将军,董承董将军希望你能够出兵”。
“师出何名?”
“李贤叛乱,便以平乱之名入城”
“除了我这五千兵马之外,还有谁会一道行事?”
“王将军宽心,列侯已经在城中布置妥当,只要大军临城,他会使人里应外合,配合将军行事”
王子服皱起眉头,“入城之后呢?”
“诛杀李贤,另立新君”
“谁为天子?”
“山阳王刘懿仁善,可为天子”
王子服沉默不语。
信使很是急躁,“如何?王将军打算何时举事?”
王子服不急不躁,“皇后是什么态度?”
“此等军国大事,与妇人何干?”
王子服皱起眉头,半晌不言。
“怎么?难道王将军忘了天子的知遇之恩吗?”
“不,不敢忘”
“既然不敢忘,为何不敢为天子复仇?”
“谁是凶手尚且不定,何来复仇一说?”
“李贤嚣张跋扈,一直有自立之心,弑君篡位,这便是他的图谋”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李贤如何行事”
“王将军此言何意?”
“如果李贤篡权夺位,我自然容不得他,反之,若是李贤另立天子,查明真凶,我便叩伏新君”
信使目结舌,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子服竟然是这般态度,“王子服,你要助纣为虐吗?”
“如果天子有诏,我自然应允,如今天子不在,当以皇后为尊”
信使铁青着脸,“好,好一个王子服,你等着!”
说罢,信使挥袖离去。
王子服依旧不以为意。
“将军,营外数里出现大批甲士”
“命人多加戒备,不得妄动”
“喏!”
信使入城回禀之后,董承破口大骂,“王子服的脑子坏掉了吗?以皇后为尊,好,我这便入宫让皇后下旨!”
“侯爷,李贤已经调换了禁卫,此番入宫,只怕凶多吉少呀”
“李贤绝不敢动我!”嘴里这么说,董承心里还是怕的要死。
“侯爷,不如我再入宫走一遭吧?”
“禁卫会放你入宫吗?”
“这,试一试应该没关系”
董承摇了摇头,“算了,我自己去吧”。
有些话,只有面谈才能够无所顾忌。
下定决心之后,董承很快便来到宫外。
表明身份之后,禁卫无动于衷,“使君有令,未得皇后准寻,禁宫不得妄入”。
“那还愣着干什么?速速为我通禀”
禁卫也有火气,当下**顶了一句:“稍安勿躁!”
不知道过了多久,禁卫征得李贤同意之后方才将董承引入禁宫。
见了伏皇后之后,董承环顾左右,道:“山阳王何在?”
“正在书房读书,怎么?”
“天子暴毙,皇后应该护住山阳王,怎能让他去书房!”
伏皇后迟疑起来,“应该不妨事吧,禁卫身手高超,贼人怕是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糊涂啊,这时候,谁也信不得”
伏皇后终于慌乱起来,“来人呐,速速将山阳王护到此处”。
“喏!”
趁着无人之际,董承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山阳王为嫡长子,可为天子,皇后意下如何?”
伏皇后脸色大变,“不可!”
“喔?这是为何?”
在董承想来,继承天子之位,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伏皇后出拒绝。
“懿儿年纪尚幼,体质较弱,怕是难堪大用”
“立嫡立长,这是规矩”
“既然如此,列侯请回吧”
“皇后,你这是!”
“我意已决,懿儿绝不可为帝”
董承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先是王子服,现在又是伏皇后,这两个关键人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都有了变化?
“王子服坦言,只听皇后之令,请皇后拟旨,宣王子服入宫护卫”
伏皇后变了脸色,“列侯何必苦苦相逼,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天子之位,懿儿无福消受,军国大事,我也无权指手画脚,还请列侯另请高明吧,来人呐,送客!”
董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宫的,天子暴毙,这本是扳倒李贤的最佳机会,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起事,不愿意与李贤为敌?
难道李贤真的那么可怕?
李贤并非神仙,自然做不到料事如神。
天子暴毙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为了找出凶手,锦衣营疯狂出动。
一时之间,各方势力在下邳的情报机构全都被连根拔起。
数年来,只有李贤栽赃陷害别人的份儿,哪有李贤替人受过,替人背黑锅的道理?
此风断不可涨,否则的话,李贤岂不是成了软柿子,人人都可以捏一把?
为了彰显实力,震慑宵小,李贤决定施展雷霆手段。
所谓的阴谋诡计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只是一个笑话。
李贤相信,只要在战场上毫无悬念地碾压对手,取得最后的胜利,就算世人都认为天子是他杀的,又能怎样?
反之,如果李贤接连战败,就算世人明知弑君之人另有其人,李贤这面弑君的黑锅也是背定了。
前事之师,历历在目。
董卓祸乱长安,何等猖狂,谁敢与之为敌?
若不是王允的美人计使得吕布、董卓反目成仇,谁能扳倒这座大山?
李贤不是董卓,却也不想做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