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韩遂统领自家兵马已经出了山道。
韩遂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回来。
汉军先锋,只是先锋而已,在后面还有田楷等人的大队人马。
这条山道韩遂曾经来过,此时,他环顾左右,道“阎行,看来朱桓果然有一手,你看,两侧的钉子没了”。
阎行微微颌首,道:“朱桓此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李贤却对他信任有加,将军,李贤看中的人物,岂是庸才?”
韩遂锊须微笑,道:“嗯,是这个道理,对了,阎行,前面就是沾县了,你有何破城良策?”
“强攻只是下策,我军远道而来,如果一直硬攻强打,折损定会严重,能够少些损耗的话,总归是好的”
“何为良策?”
阎行没有妄加断语,他笑道:“斥候何在,我想先问问城中的情报”。
女婿如此沉稳,韩遂很是满意,“嗯,斥候来了”。
话音刚落,朱桓麾下军卒便出现在二人面前,“斥候王焦见过将军”。
“免礼吧,烽火台已经夺下了吗?”
斥候挺直了腰身,道:“幸不辱命,朱将军带着我们连夺三座烽火台,沾县守军尚不知晓”。
韩遂由衷赞叹,“妙极,妙极,此役过后,我定向大将军禀明此事,朱将军立下一桩大功呀”。
斥候不置可否。
阎行这时候问道:“沾县的情况可曾探明?”
“城中有两千守军,守将名叫杨密,是马超的部将,沾县城高两丈,只有两座城门,前些时日,马超刚刚下达严禁商贾入城的军令,若想混入城中,只怕较为困难”
阎行毫不意外,“城门是什么制成的?”
“生铁,绝非木制铁皮,而是实心的铁门”
韩遂吸了口冷气,数百斤重的铁门,完全杜绝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阎行又道:“城中民居、军寨多以木材为料?”
“不错,靠山吃山,百姓们都用木材建房”
“不知军侯可否绘出城中军力布防图?”
军侯躬身行礼,“时间仓促,小人只能挥出一部分,如果有疏漏之处,还请将军勿怪”
“无妨,你尽管绘出”
“喏!”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军侯终于完工。
阎行手指舆图,对韩遂说道:“根据城中的兵力分布,我的计策就在这里!”
韩遂定神望去,之间阎行所指的方向是一座山脉。
夜色已深,沾县城中万籁俱寂。
东侧的大山挡住了空中的月亮,也挡住了部分寒风。
星星点点的光亮下,只有数百名轮值的军卒在城头巡弋。
冀州军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大举进犯,守军不得不提高警惕,严加防备。
只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使得守军过于依赖烽火台,他们固执地认为,只要烽火台没事,那便平安无事。
沾县东侧的太行山道不利大军行动,一次行进五千人马已经是极限了。
五千人马对付严阵以待的沾县守军?
守军们表示不曾畏惧。
今日,牛角岭上的烽火照常升起,没有丝毫异常,守军们缓了口气,他们虽然虽好了万全准备,但是,如果能够避免厮杀,他们一定会乐此不彼。
只可惜,战争从来不会以军卒的意愿而转移。
沾县城东五里处的山林中,朱桓统领五百军卒正一路狂奔。
每一个军卒身上都背负着重重的军械,那是他们不同于寻常军卒的地方。
朱桓的目标就是沾县城东的这座山脉。
山道崎岖,地势险要,一旦夺取制高点便可以扼守要道。
事先,朱桓已经查探清楚,山顶只有百余名军卒驻守,不足为惧。
小半个时辰之后,朱桓到达山坡,他分出一半的军卒去解决山顶的敌军,自己带着剩下的人马开始布置军械。
山坡距离城池足有二百步,这个距离,早已经超过了寻常箭矢。
然而,对于徐州军而言,这一切并不是问题。
李贤虽然不能将大型投石器运到山上,但是,马钧已经发明出一种可以拆卸组装的小型投石机。
与大型投石机动辄数百斤投掷物相比,小型投石机的最大负重是八十斤。
这个重量在攻打城池的时候几乎不起作用,但是,在这时候却可以起奇效。
半个时辰之后,朱桓组装出四架投石器。
城中火光点点,没有一丝动静。
朱桓微微一笑,道:“准备火坛”。
“喏!”
所谓的火坛是用麻布在火油中浸泡了三天三夜之后的产物。
层层包裹的麻木足有五十斤,通过投石器可以掷出三百五十步。
这个距离足以威胁的沾县了。
巨大的火球放入铜兜,军卒们拖拽着牛筋,绞盘吱嘎嘎作响。
“将军准备好了”
朱桓微微颌首,“点火,放!”
“嘭嘭嘭”,火光腾空而起,燃烧的火球在夜空中分外耀眼。
树林中,阎行握紧了拳头,他屏住呼吸,耐心等候。
沾县依旧不曾察觉,只是,火球凌空而至的时候,哨兵才发出凄厉的叫喊。
“敌袭!”
“敌袭?火球?”
“火球从何而来?”
守军乱了方寸,他们从未想到火球会从天而降,就好像没向导火球会从东山出现一样。
山上不是有百余守军吗?
烽火台呢?
敌军从何而来,为什么所有烽火都没有示警?
当示警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城中已经燃起了大火。
无数的士兵在火光中狂奔而出,他们完全被熊熊燃烧的军寨惊呆了。
火球在继续,火借风势,大火越烧越裂,牙将骑马飞奔而来,他急得大喊:“速速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