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没有说话。
石君意便一手撑头,一手端起桌上的一壶酒,灌了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侯云歌依旧没有说话。柔软的虎皮很暖和,舒缓了一路上坐在马背上颠簸的酸痛。
石君意也不急着追问,想到在镇上,一个女人叫她云歌妹子,“云歌?你叫云歌?很好听的名字。是云彩里的歌声吗?还是歌声飘到云朵里?哈哈……”
石君意也被自己的话逗得笑起来,低下的人,见他笑了,就也跟着笑起来。
唯独夏侯云歌不笑也不说话,没有什么反应。就静静地坐在虎皮椅子上,目光悄悄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众人。那一张张笑脸,格外的爽朗响亮,可见这些乌合之众也都是个没个正经只过着为所欲为快乐日子的一群人。
“这女人倒是有两把刷子,居然不哭也不闹!”凤七娘又好奇地打了夏侯云歌一圈,觉得自己的容貌可是要比夏侯云歌好看不知多少倍,只是那一双璀璨如缀满天上繁星的眸子,亮的惊人,也美的惊人。
不过光眼睛好看有什么用,脸蛋不争气。
凤七娘扶了扶自己娇媚风情的眉眼,还有那红润的唇瓣,觉得大概是自己不会在石君意面前失宠,笑容里便多了两分愉悦。
凤七娘见石君意喝酒,便让人去弄几个下酒菜去。又看了夏侯云歌一眼,略有试探地问道,“大当家,这个女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石君意瞥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安静的好像空气的夏侯云歌,想了想,便道,“一会儿就给她下锅炖了,分给兄弟们一人一碗,吃肉喝汤!”
石君意本来想吓唬吓唬夏侯云歌的,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连凤七娘都吓了一跳,以为石君意说的是实话,夏侯云歌却依旧一脸的平静,反而自己在桌上倒了一杯水解渴,喝得还是津津有味,很是悠哉。
凤七娘扭着腰,姿态风情的向前走了两步,想借着灯光更清楚地看一看夏侯云歌,“大当家,您不会带回来一个哑巴吧?怎么一个字儿也没有,也不一个声的,让人耳根子清静的好不习惯。”
凤七娘早就习惯了那些来威武山的女人们,哭天抢地的嚎叫,也只有听到那样的哭声,她才会觉得自己在这个寨子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被石君意看着还算顺眼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跟石君意睡过觉的女人,虽然石君意也只睡过她一次。
石君意一脚踩在虎皮椅子上,松了松领口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肤,一手指了指夏侯云歌,说道。
“这女人的嘴皮子利索着呢!现在也不知道生了什么闷气,竟然一言不了!难道想着入了贼窝,玷污了她的傲气,就懒得跟咱们说一句话了!不过没关系,开不开嘴,她都入了这个贼窝,以后也逃不过她也是一个土匪的骂名。她不是言辞凿凿,口齿伶俐吗?说什么,都是过街老鼠,我们的子女也都是过街老鼠!没关系,我就让她的孩子也是一只过街老鼠!”
石君意的话音一落。底下众人又是笑声一片。
大家伙张罗着摆宴席,喝酒吃肉划拳的好不快活。就好像这里真是一个无纷无争,没有任何烦恼犹豫的天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快活欢畅的笑容,也不用去愁苦明天或许酒肉不足,官府来擒,也不用去忧虑天下是否要征战,百姓的日子是否越来越艰难。
夏侯云歌自然也不会去在意那些,有饭吃的饱,又有地方住,石君意还派了一个小丫头伺候她,她倒也乐得其所,俩眼一闭不闻窗外事就住了下来。
石君意抓她可不是为了什么压寨夫人,他可没有,抢一个孕妇做压寨夫人的嗜好。不过是觉得夏侯云歌说的话,条条是道,多多少少也触动了他的心灵,总想着撬开这女人的嘴,再说点能让他心口最深处或疼或酸的话。
可这女人一旦闭了嘴,怎么都是不开口,吃喝倒是不耽误,很是积极,心情看上去也不错,就是眼皮也不抬看也不看他。
他觉得大概是夏侯云歌觉得他太过和善了,便也能将他视若无物,理也不理。总想着教育教育夏侯云歌,又不知该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一个孕妇。这个女人可是不怕死的主,他清楚看到过她眼中对生死无所畏惧的坦然。
凤七娘见石君意经常在夏侯云歌的房间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他。
“大当家啊,你总想撬开她的口,做什么?”
石君意紧了紧眉心,也有些想不通,“她有的话说的挺好,让我有一种感觉,可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就想着再听她说说,看能不能找到那种感觉。”
凤七娘笑了起来,“大当家找到什么感觉了?是不是和女人睡觉的感觉?”
说着,凤七娘的身体便倒在石君意的怀里,一双柔软的手在他胸前摸来摸去,身子也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随后小手便狡猾地探入他的衣襟,在他的肌肤上来回抚摸。
石君意却没有搂住她的腰,反而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也不看凤七娘一眼,而是看向在房里不知看着什么书的夏侯云歌。
凤七娘暗暗咬牙,一扭身子,哼了一声,推了石君意一把,便气囔囔地走了。
这时候,就有外面放哨的人跑过来禀报,“大当家,大当家,不好了不好了!有官兵向威武山围上来了!据说为的还是一个将军,叫上……上……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