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个女人和孩子总是在客栈里哭,央求那客栈的掌柜,出些钱,凑凑份子,或许能救她家妹子回来。只因追根揭底她家妹子到底是为了救那客栈掌柜,也只有客栈掌柜是百姓中最有钱的。
可客栈掌柜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只嚷嚷着自己身受重伤,还没钱医治,他也没求谁出来救他,此事与他毫无关系。
那女人带着孩子,哭的轩辕长倾实在心烦了。他便提笔些了一封信给东朔,让东朔交给掌管惠安镇的州县府衙去,让州县快速下命令,派兵前来剿灭威武山。
那女人还带着孩子来客栈哭,而官府的人正好也来调查土匪抓人事件。
轩辕长倾做了那幕后之人,便想推波助澜一把,让官府快速将威武山剿灭,便对那哭哭啼啼的女人说,“想找你家妹子,便去山上找,在这里哭,无济于事。”
“去山上找?官府已封了山,如何去找啊。”
“若你诚心为你家妹子,本公子倒是可以为你求情,让官府放你上山。”轩辕长倾自然是有本事让官府放人上山,只要东朔亮出一面皇城的令牌,虽然有这样令牌的人会很多,但能拥有皇城令牌的,那都是皇城的大官,这里的小小官吏还不赶紧唯命是从。
那个女人后来得了官府的默许,可以上山,带着孩子跪在轩辕长倾面前谢恩。
“多谢公子放我上山,不管能救妹子与否,只要能亲眼见其安危,公子就是荣华的大恩人。”
柳依依站在轩辕长倾身边,身上穿的很厚实,本就虚弱被厚重的衣物压得走路也显得无力,低声叹息,“为了你家妹子,还要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去冒险,这份姐妹情深的心意,实在难能可贵。”
女人带着孩子辞别后,这客栈里的人才缓缓说开。
“原来,她们不是亲姐妹,竟也能为彼此舍身至此。”柳依依又是一阵感触,摇了摇头,本想回房休息,就听见有个百姓说。
“那云歌夫人也是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威风,若不是她,镇上不知又有多少女子被抢走了。丈夫都去打仗了,女人再被抢走,不知多少孩子没爹没娘受尽苦楚。”
“云歌夫人……”柳依依低喃一声,看向木然僵愣在原地的轩辕长倾。
“是啊,就是那个云歌夫人,也就是荣华哭哭啼啼要去救的妹子。”客栈的掌柜接了话,“在我这里住了许多天了,人很和善,见谁都打声招呼,不过跟卖菜的荣华处的最好,经常一起卖菜,吃饭的,很是谈得来。这不是就是为了救荣华的小儿子辰儿,这云歌夫人才被土匪头子抓走了。”说着,掌柜又捂住心口咳嗽起来。
这时候,就有人指着掌柜骂骂咧咧的摇头,“还不是因为你抱着钱罐子不撒手,那小辰儿也是为你说话,才惹怒了土匪。”
柳依依的目光,一直盯着轩辕长倾僵硬的脊背,声音很低很低地问客栈掌柜。
“那云歌夫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这话,她是代替轩辕长倾问的。
“自然姓云名歌了,哪里人士不知道,是要去南方前线找丈夫的,肚子太大,走不动了,就暂时住了下来,等孩子生了再上路。”客栈掌柜摇着头回道,便去收拾桌子了。
柳依依抬手握住轩辕长倾的手,这才现他的手那么冷,好像冰。
“长倾……”
“我没事。”轩辕长倾挣开了柳依依的手,直接上楼回了房。
东朔担忧地跟进来,不等东朔说话,轩辕长倾便开口了,也不知是对东朔说,还是对自己说。
“她的性子冷,从来不会对谁友善,更不会主动和谁打招呼。她心肠又硬,也没有同情心,更不会随便帮助谁陷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东朔不说话,只听轩辕长倾自己说。
“这个女人真是,到底逃到哪里去了,皇宫掘地三尺都不见人影!”
这还是自从夏侯云歌失踪下落不明之后,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提起她。带着愠怒,带着愤恨,带着疼痛,又带着深深浓浓的思念……
“王爷,谢大人说的对,王妃会吉人天相。”东朔声音很低很没底气。
轩辕长倾第一次为此了脾气,一把掀翻桌案上的茶盏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若真是吉人,她最好逃出生天逍遥而去!”他怒吼道,只觉心口尖锐的疼痛,好似将他整个人都生生分成两半。
原先,他不曾现,自从失了夏侯云歌的消息,只觉得浑身都毫无知觉,好像没了灵魂的躯壳。现在才知道,心不是没有疼,而是疼得已麻木了知觉。
柳依依站在轩辕长倾的门外,本想推门而入,手却僵在那里,努力许久也没能推开那虚掩着的房门。
梅低声催促,“姑娘,还是回房休息吧,保重自己的身体。”
柳依依微微弯起唇角一笑,温和的纤柔的,却又是苦涩的。一袭白衣那么纤白胜雪,可她清丽干净面容上的笑容,更加苍白。
她在轩辕长倾的门外依旧站了很久,久到双脚酸麻,肢节僵,这才很轻很轻地叹息一声。
“长倾,你还是宁可希望她是活着离开你。”
其实,你从不曾想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