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非尘瞪着一双暗红色的眸子,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前面。
碧芙担忧地望着百里非尘,她浑身警惕,生怕百里非尘再作出冲动之举。若那时候她能拉住百里非尘,就不会与主人反目,最后致使他们内部分裂。
福嬷嬷很不客气地将祁梓墨丢在地上,祁梓墨闷哼一声,意识恢复稍许,眯眼瞪向夏侯云歌。
“你到底还是顺从了他!”
夏侯云歌听不太明白祁梓墨的话,只见他的手用力抓入身侧的泥土中。
夏侯云歌本想说点什么,又懒得和他斤斤计较下去。反正现在成为砧板鱼肉的人是他,她只要看住他这个人质就好。
“夏侯云歌,你以为轩辕长倾会真心待你?他对你的恨比我更深,他只是利用你,待天下一统大平后,他不会留你在世上。”祁梓墨力气艰难地说。
“你以为我挟持你,是因为帮助轩辕长倾?”
“难道不是?”祁梓墨低沉的声音噙着愤火。
“我说过,我想帮你。”虽然现在因为祁梓墨的极端行径,已经模糊了初衷,但只要看到祁梓墨和南枫一模一样的脸,终究不忍心祁梓墨去死。
“休要为你自己开脱!”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你挟持我,下一步想做什么?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讨好轩辕长倾!夏侯云歌,你会后悔的!他绝对不可能真心待你。没有任何一个新建立的国家,会留下前朝的皇室,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祁梓墨嘲笑的口气,犹如一根刺插入夏侯云歌的心头。
“是不是迷醉的药量减少了?你的话也多了。”夏侯云歌轻轻打开白色的药包。
“夏侯云歌!你敢再给我下药,我绝不会放过你!”祁梓墨咬牙切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抹白色的药粉洒落在他的鼻翼之前。
奇异的芬芳,不待他屏住呼吸,就已吸入体内。
夏侯云歌屏息将药粉抹在祁梓墨的鼻翼下,“我实在不喜欢有人在耳边总是罗哩罗嗦。”
祁梓墨的嘴张了张,已经再没有力气出声音来,最后目光也渐渐柔弱下去,再也睁不开,但还努力保持一丝清明,眼睛始终半张着,瞪着夏侯云歌。
“在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小主子,我已放了信号弹,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赶到。”褔嬷嬷低声在夏侯云歌耳边说。
夏侯云歌眼底浮现怒意,“你怎么不事先问我一声!”
“情况如此危机,老奴实在没有时间咨询小主子的意见。”褔嬷嬷目光憎恨地瞪了祁梓墨一眼。“尤其还带着一个伪善的假君子,不知何时就会出卖我们,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与我们的人回合后,任谁都不能再擒住我们。”
夏侯云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怕褔嬷嬷在跑来找她之前就放了信号弹,而暗部的人,也会很快赶到。
就怕情势变得愈加险峻,再混合了轩辕长倾的人,一场厮杀只怕在所难免。
正这样想着,不远处就传来刀剑拼杀的声音,也不知是哪一伙的人打了起来。
碧芙见厮杀的声音就距离这边不远,紧张地一把拽住百里非尘,就怕百里非尘见到血腥变得失控嗜血,若冲出去杀人,他们的行踪也会泄漏。
“少主!你一定要保持清醒,我们现在再往远处走,应该会更安全。少主……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啊。”芷儿说着,又眼圈红要哭出来。
“我们暂时以不动应万变,先看看情况再说,以免不知外面状况,反倒落入埋伏中。”褔嬷嬷赶紧出声阻止,她还要在此等待暗部回合,若一路走了,只怕会与暗部失之交臂。
夏侯云歌现在也没有明确的决断,若带着祁梓墨落入轩辕长倾的手中,祁梓墨只有死路一条。毕竟轩辕长倾要给越国的千军万马一个交代,而若与暗部会和,只怕暗部也会主张杀了祁梓墨,但到底她是小主子,或许能有一线挽回。
“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先出去一个人,看看外面情况再说。”夏侯云歌话音刚落,碧芙就道。
“我出去看看情况,这附近的路线我很熟悉。”
夏侯云歌垂眸想了下,有百里非尘在这里,碧芙也不能玩出什么把戏,便点了下头。
一直在隐蔽的黑暗角落里等了大约半刻钟,碧芙还没有回来。
夏侯云歌觉得有些奇怪,与褔嬷嬷对视了一眼,褔嬷嬷会意,便起身往外走,打算去看看情况。
可褔嬷嬷没走几步,就一步步地退了回来。
夏侯云歌见褔嬷嬷的背影都变得僵硬,瞬时也浑身绷紧,精神警惕起来。定睛一看,心口重重一沉。
“姐姐。让我好找。”夏侯七夕娇笑一声,周身阴风习习,黑裙如盛开的妖花,铺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