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老头见到她来,半分惊异也无,只是笑道,“好没良心的丫头,说了会时常来探我,隔了这么久,却才来第一回。”
锦瑟却没心思回答他这些,上前围着那匹马转了又转:“这是你的马?”
“不是。”老头毫不在乎的耸耸肩,“前些日子苏黎找回来的,名字叫雪霁,据说是要送给谁的礼物,让我这个老头先给他喂着。只是如今,不知道他还送不送。”
锦瑟呆在原地,傻了。
这是……苏黎要送给她的吗?
心里的难受再度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几乎将她溺毙。
怎么办?他对她那么好,她却亲手断送了他的好,甚至,将他的未来推向了一个未知。
锦瑟只觉得内疚,抱住那匹马,额头抵在马颈上,沉默不语。
“后悔了?”老头忽然凑到她面前,语带捉弄。
“他……来过你这里吗?”锦瑟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问道。
“昨天半夜就来咯,酒气熏天的。”老头伸手在鼻子下扇了扇,仿佛现在还闻得到那阵酒气,“早晨起来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给我砍得乱七八糟,真是气煞我也!”
“然后呢?”锦瑟怔忡的问道。
“然后?没事人一样去上朝了。”老头回答完,转身往屋里走去。
锦瑟又呆在原处许久,回头看了看雪霁,这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去。
老头已经泡好了一壶茶,递了一杯给她,道:“我本以为他是个沉稳睿智的人,却没想到,也只不过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我是为我自己。”锦瑟低声道,“可是这样,对我对他都好。您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劝劝他吧。”
老头却轻笑了一声:“不用我老头子劝,他自己早晚能看开。你呢?”
“我?”锦瑟微微扬眉一笑,“我被逐出了家门,眼下正四处流离。”
老头忽然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如此甚好,搬过来与我同住。”
锦瑟蓦地笑出声来:“才不呢,怕坏了您弟子的大好前途!”老头扬声大笑起来:“他若有你这份豁达就好了。”
锦瑟也笑,笑道中途忽然叫道:“哎呀!我与你说了这么多话,到现在还不曾晓得你的名!”
“你叫我老头就可以了。”
“老头也总有个姓!”
“姓那。”
“那老头?真是古怪,那你为何不叫这老头?”
……
与那老头肆无忌惮的胡说到傍晚,锦瑟才起身告辞。在大街上胡乱溜达了一圈,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时,刚刚来到门口,却就撞见了绿荷。
“绿荷?”锦瑟大喜,上前抱住她,“你怎么来了?”
“你如今独自流落在外,于是我也离家出走了。”绿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惯会给人找罪受!”
被她一骂,锦瑟反倒更高兴,正待扬声大笑,眼角余光却蓦地瞥见小院中还有一个人。
锦瑟的笑声便卡在喉咙里了。
一袭便服的闵玉匆忙的院中走出,恭恭敬敬的朝锦瑟行礼:“给姑娘请安。”
“闵公公?”锦瑟心头讶异,“你怎的会在此处?”
“奴才在此处,自然是我家主子想要见姑娘。”
“我不去。”锦瑟推开他走进小院,“我如今已经不是皇家的人,也不想再与皇家任何人有什么纠葛。”
“我家主子今日恰好就在这附近一间茶楼饮茶,姑娘若是懒得走动,奴才过去请主子过来也是一样。”闵玉笑呵呵的说道,转身就要离去。
但凡跟苏家沾边的人,果然都不是好惹的。锦瑟心里默默骂了一声,唯有跟着闵玉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