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夜时分,宁王府主园内灯火融融,倒丝毫不似夜深。shu絝酆暵
然而四下里,却只有花架前的屋檐下方站了一个人,手中擎着酒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盆二月兰。
小杜深夜回府,见到这幅情形时,几乎是吓了一大跳,匆匆走上前来,笑嘻嘻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苏黎:“王爷今日回来得挺早。咦,还有心情赏花呢?”
苏黎淡淡瞥了他一眼,仰脖喝下杯中酒:“你回来做什么?”
小杜轻叹了口气:“那位宋姑娘她成日都跟失了魂魄似的,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不见看不见,奴才见在那边也实在没什么用,便想着回来睡一晚。那边的床可没奴才自个儿的床睡着舒服!”
苏黎蓦地一拧眉,抬眸看向他,冷笑一声:“你这奴才做得也真是舒服,可要本王将自己的床让与你睡?”
小杜忙的退开一步,连连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奴才是王爷的奴才,如今王爷成日里不往那小院中跨一步,奴才成天呆在那里,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茕”
苏黎缓缓捏紧了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指上关节分明。
良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她如今情形怎样?”
“奴才方才不是已经回禀王爷了?”小杜反问了一句,又笑道,“不过王爷心头还有气,可能是没有听进去。我瞧宋姑娘情形不是很好,见天的不说话,偶尔开口便问有没有她姐姐的消息,可这天下这么大,要找一个死人……啧啧,这宋姑娘可真是异想天开。”
苏黎脸色蓦地一沉,忽然转头朝身后的位置吩咐了一声:“来人,将这奴才与我拖下去,重重打上二十大板!”
暗夜之中,悄无声息的便出现了两名黑衣侍卫。
小杜忙不迭的躲开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只是王爷要置气,也要瞅瞅对方的情形呀!那宋姑娘,如今说难听一些,便似有病一般,王爷跟一个病人计较这么多有甚意思?偏堵得自己心里也难受。倘若真是挂念得紧,便自己去瞧瞧,难不成还等着她来瞧您?呐”
苏黎脸色愈发紧绷难看起来,然而没过多久,却见他一把扔了手中的酒杯,转身往屋中走去。
小杜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正欲溜回自己的住处,原本一只脚已经跨进堂屋的苏黎忽而又转过身来,淡淡吩咐了一句:“二十大板,照打不误!”
是夜,原本一片平静的宁王府,蓦地便充斥了令人不忍耳闻的惨叫声。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之际,苏黎便敲开了小院的门。
来开门的是绿荷,见了他,蓦地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宁王爷大驾,奴婢这就去唤小姐出来接驾!”
这丫头的嘴苏黎不是没有领教过,倒也没法与她计较,唯有微微拧了拧眉,跨进院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