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富帅棋错一着,慢了半步,只能讪讪笑对,无声默认。
“阁下能想出如此空古绝今之妙解,若我文剑飞书传于阁下,我真怕有朝一日文剑飞书经阁下之手成‘文贱飞输’,那时君少卿便要与阁下一同流芳千古了。”
抬手虚书“文贱飞输”四字,君少卿一脸敬谢不敏,“流芳千古”下所隐藏的无疑是对应的另四字。
——靠!暗喻我遗臭万年啊!
“君大侠,若无我那番解释,你如今还在走火入魔呢,虽然歪打正着,但你至少得承认我另辟奇径吧?”高富帅不甘地辩解,称呼已改为“大侠”。
能否学到文剑飞书已不重要,但这口气却不能不争。
这是高富帅长年混迹市井养成的习性,但凡混混大多文不成武不就,孑然一身唯一能拿出来见人的,怕也仅余一点自尊骨气。
市井混混常因意气之争与人斗的头破血流,根本原因便在此。
“我所创文剑飞书一脉由字入剑,以文应招,对文学功底要求极严,可谓一丝不苟,再以心性而言,修习我之武功无需另辟奇径,只求人品端正,不行暗箭。”
“不行暗箭”四字明显意有所指,高富帅一愣,随即想到方才张映月与他对招时,自己用椅子砸他下盘的举动。
“临阵对敌自然机关算尽,难道那种时候都要谨守正大光明不成?照君大侠你的意思,那我华夏千年历史,上至孙武李牧,下至张良孔明,岂不都是人品不端之辈。”
双眼火灼炙热,少年只觉才思前所未有灵敏,往日先生教授之书,以及无所事事时粗略读过的野史、偏传一一浮现脑海,更有先甚至从未接触过,此刻却是朗朗上口,毫无阻滞。
君少卿一愣,孙武李牧倒也罢了,一者创立孙子兵法,是兵家之祖,一者戎马一生,严格算来也是兵家一脉。
但张良、孔明两人虽皆以兵法睿智传世,但两人却都是正统儒教出生,与他君少卿一脉相承。
将这两人搬出来,无疑对君少卿先前之言形成有效的打击,手法高明,心思敏捷。
目光首度凝视雄辩滔滔的高富帅,霎时间只觉此子深藏不露,并非自己先前以为的那般简单。
同时,君少卿方察觉高富帅重瞳异象,暗惊在心。
“先贤人品我等今人难做评论,好,就算本人对你人品之评价信息不足有失公允,但你之才学本人一目了然,实非我文剑飞书可传之选。”君少卿语气中不屑收敛几分,眼神也多了一份重视,但却依然坚持先见。
“行了,小弟,你之心性才智与君大侠所求相去甚远,无谓强求。”张映月慢步上前,内心依然嫉恨先前那句女子小人,寒着脸道。
明白张映月立场,自不可能希望自己学得招式,高富帅无视姐姐的介入,凝视君少卿,语带讥讽地道:“君大侠,你对这传人究竟有何明细要求,难不成要有那曹子建之才,七步成诗方可?”
“曹子建之才,本人自问不及,若真有七步成诗之才愿学我技艺,本人不但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也不敢以师自居,只以兄弟论交。”
听出高富帅讥讽之言,君少卿双手抱拳,做躬拜皇天后土之状,傲气满腔的回道。
言下之意,便是只有七步成诗曹子建之才,方有资格与他论交,言语间将自己抬的极高。
高富帅本是一句无心的刁难之语,但闻他如此回复,一股混沌噩浑暮然涌上少年脑门,心底仿佛回荡着一个声音。
——七步成诗何难,应他!
心中异声回荡,双眼火灼也更为强烈,紫瞳离火由瞳表逆反而内,炙热异感传遍全身。
思绪受冥冥中一股神秘力量操控,少年一步踏前,背手挺胸,气宇轩昂,不可一世地道:“曹子建不过作古昔人,曹魏至今已九百余载,期间晋学、唐诗、宋词名家辈出,文采鼎盛,今之文人集数朝精华之大成,早已非那五言曹植可比肩……”
挪步开足,向君少卿逼进三步,离火重瞳不怒自威,锐利目光对上君少卿之视线。
“……不提其他,就以我论,莫说七步成诗,便是要三步成词,不过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