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秋隐寒雨纷,
俗乱清滴浑一成,
登高遥望避漓处,
肆酒备茶待游人。
时值十一月,即便是南诏大理这片气温终年如常的境域,也难免遭遇几场冬雨。
只不过,虽是冬雨,细究起来却只是“冬”与“雨”有缘巧逢,独属于大理这片土地的温和宜人,令“冬雨”名不副实,雨虽恼人,内中所蕴藏的寒气却不过清风拂面。
然风可拂面,雨却湿襟,赶路的燚明飞等人冬雨淋身,虽有伞具遮蔽,但因为风势,依然襟袖染湿。
视线挑高,不远地势斜升处,一座酒肆堂皇入目,众人步下加快,不会儿就来到酒肆中避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甫入酒肆,王麟忽然兴致高昂的吟诵起唐代杜牧的传世名句,“……此刻虽不是清明时节,但这阵冬雨倒来的有些相似。”
“王公子才思敏捷? ,令人佩服。”见王麟有感而发,出口应景,梅长老面露欣赏,赞美道。
此刻众人离大理城只余一日路程,自路遇王公子一路同行至今,日夜相处,四长老、七叶等都对这名敦儒温和的少年生出好感。
众人只觉此子风度翩翩,性情温和善良,不争不怒,即便数度被燚明飞针对刁难,仍旧一派泰然自若。
梅长老对王公子的夸赞,众人听在耳里,燚明飞听在耳里,就连一旁的磬儿也同样听在耳里。
面对这声夸赞,燚明飞神色如常,毫无反应,然作为侍女的磬儿,耳闻梅长老夸赞的非是自家公子,内心深处隐约流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不是滋味。
“公子,您的衣物都染湿了,可需换上一套干爽衣物?”磬儿轻声软语的问道。
此刻众人身在的酒肆,附近有大片自然山茶花林覆盖,醉香浓郁,小侍女之软语轻声与身周山茶花林不谋而合,相配得宜,闻之只令人如沐春风,犹如置身云海棉絮。
“不用,我等都是身具修为之人,寒气难侵,原不必如此麻烦。”燚明飞外着神蚕古衣,以此衣之材质,区区雨水自然不放在眼里,方才一路雨打,他一身衣物真正被弄湿的只有裤鞋、以及部分延伸出古衣的寝袍内襟。
燚明飞运转离火炎身,霎时间周身腾起勃勃热能,半响功夫,染湿的衣物已见干爽。
七叶等人见状,也是依样葫芦,只有梅长老与夜明珑,一者功力阴寒,一直功力被封锁,无法以此法驱除潮湿。
“几位客官,要些什么酒水?”见众人坐定,酒肆老板方迎了上来,他面露忐忑,神情退避,目光不敢停留在敖洁洁与夜明珑身上,只是向柳长老出声询问。
老板这幅神情落在众人眼中,早已不觉奇怪,众人一路行来,不知有多少震于敖洁洁与夜明珑美貌之人有过相同的表现。
汲汲营营的追求,以及不敢亵渎的逃避,这两大种类,便是世人面对“至美”时,最合情合理,最平常的体现。
碍于七叶等僧人,以及敖洁洁众女眷,众人只点了两壶清茶。
不一会儿,热腾腾茶汤端上,敖洁洁最先为自己倒了一杯,闻品起来。
“怎样,这次可……”夜明珑即刻凑了上来,一脸兼合调皮与不怀好意的问道。
然她之问句尚未道尽,却已被敖洁洁与荻长老两道凌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一路行来,夜明珑多次在敖洁洁辨识毒物时,口出讥讽之语,之前在岱岳镇时,更是因此惹的满堂惊涛骇浪,幸好有燚明飞出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