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一拳拳的砸下，手指呈鹰爪状，不断的捏碎手臂，捏碎膝盖，捏碎脖子。

那些女孩好可怜，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妖魄力，特别是强行而为，所以她们中有多半都可能残废，甚至，我看到了一名很像李韶雪的女人，可能是老板娘，长得很漂亮，却早已躺在血泊中断气了，空洞的眼神始终瞪着天花板。

我和蚊子咬紧牙，齐齐踹向了她身边那名跪地求饶的人渣，头颅粉碎。

那天，我问何青葆，为何有些人妖魄觉醒后，实力变强后，就会沦为畜生？

何青葆也无法回答，只是告诉我，这就是管理局必须存在的原因。

可管理局究竟是黑是白？他们惩治这些妖族杂碎没有错，却为何又要对我们……究竟是某些妖族先变成了人渣，还是管理局先开始了压迫？我想不通，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黑与白。”

“某些规则，即便不近人情，残酷到令人作呕，但！这世界必须有规则，有法律，无论是妖族还是人类。”

“所以无论管理局怎么做，我和陈颂霖都从未想过将其推翻，只是尽可能的想办法，将那些规则完善罢了，这就是我们的理想。”何青葆如是说。

其实，何青葆现在告诉我这些，还太早了点，我听不懂，也想不通，但他又不能不说，否则……小汤的事，很可能让我这刚刚踏入妖族的小白痴，从此思维扭曲。

那天，战斗结束后，苑文涛留下处理善后，我们则跟着何青葆回到了妖精旅馆，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小汤，想着那些鲜血淋漓又乱七八糟的事。

那天，当我们回到家，李韶雪已经做好了饭菜，但谁也没心情吃，一个个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大家好好休息，等撬开那活口的嘴，就直击对方老巢！”何青葆咬牙道，虽然他知道，这一战可能会很难打，但他也知道，阻止不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天，我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因为手上沾了太多血，第一次就连杀了四个，此刻的我，算不算杀人狂？心情好乱，好复杂。

那天，我听到楼上的妙妙始终在哭，白白也是，她们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吧，虽然她们做妖族已经好几年了，但始终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阅历不深。

那天，房门突然打开了，李韶雪走了进来，也没有多说，只是坐在床边抱住了我。

“雪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太懂这些，但小佟你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就……”

说完，李韶雪就躺在了我的身边，紧紧抱着我，还吻了吻我的脸颊，我没有拒绝，因为此刻的我心情太糟，真心需要一份温暖。

曾几何时，其实我做梦都想拥有李韶雪这样的女人，哪怕年纪比我大都好，所以此刻的我，应该算是得偿所愿才对，应该做梦都能笑醒过来。

但不知为何，那张小圆脸总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算了，别想了，三天了，白白始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算了，负责就负责吧，就像白白说的，李韶雪是个好女人……

所以，翻身抱住了她，将脸埋进了她的胸口，嗅着那一缕芬芳，我睡了过去。

只可惜我并不知道，李韶雪心中有一丝颤抖，一些内疚，一句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她？还是她对不起我？或许连苑文涛都无法回答，只有等我见到那个人，知道了一切之后，才有可能明白。

那天，我睡的并不熟，多次惊醒，满身冷汗的坐在床上发呆。

我梦到了爸爸妈妈，梦到了曾经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即使很穷，即使每天吃着咸菜稀饭，也依旧美满幸福。

可我又梦到了，曾经的那些美好，突然化为泡影。

我捂着脸浑身发抖，是因为我变成妖族的缘故么？是因为我杀了人么？

还是因为，那些本来就是泡影，只是我不知道！

心，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