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者不明所以,赵舍笑道:“我如此啰哩叭嗦一堆,他也没嫌烦,说明有气度胸怀,没有同我般虚假应酬,说明不是那种朋友多多知己无一个的酒囊饭袋,那么如果他真结交了一个人,就不会泛泛对待。”
两老者迷糊,他们的少爷初看起来大咧粗心,这奇怪的思维倒不少。
萧云房内,任九重笑道:“公子,此人堪交。”
萧云道:“哪里看出的?我只觉得他倒是个很有趣的人。”
任九重道:“从气度上,他有久居高位的影子,若我猜得不错,该不是江湖中人,而他的两个护卫每个武功都不弱于我,更衬托出他来历不凡,公子,我们结识人物,不仅要关注江湖,也不能漏掉世俗。”
萧云笑道:“任大哥,这识人方面还要你多多指点。”
任九重点头,道:“身在江湖,不管你有多独,都不能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如此,当你迷茫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些人始终站在自己一方的,就像当年我接任了黑星坛主后整日失落想着脱离,还是我那黑日坛主无期兄弟对我讲了那些黑与白的道理,我才一直坚持,可惜,唉,无期走了……”
萧云沉默,他自认不缺智慧,但向来独行独往,于识人结友还缺经验,任九重的到来让他视野更宽泛了。
站在卢氏门外,萧云轻敲房门,低声道:“吕夫人可在?”
无人回应,跟着他的任九重一推,两扇门无声开了,探头一看,内中无人,被褥齐整,道:“不在,可能有些事出去了。”
两人等了须臾,卢氏还是未归,任九重道:“公子,我们不是打算先验明尸体上的掌伤吗?不如先去后院。”
当下两人悄悄回房,从窗户跃出,正是后院所在。刚落定,就听到一种低低的饮泣,两人屏息潜去,微弱的月色下,却是卢氏伏在其中一具棺木上,抽肩啼哭。
“老爷,妾身嫁给你,虽然没享过什么福,但也没枉费了与你这大半生的缘分,妾身二十多年来,一步步看着你开创远扬镖局,撑起摇摇欲坠的雪山派,每日面上陪着忧伤,心头却甜着,妾身可以自豪地说,我卢巧的丈夫是个有骨气的、有担当的男子汉……”
“但是,你怎么就走了呢……留下我和展儿,还有雪山派上下孤寡怎么办……你放心吧,展儿已成人,你费心开建的远扬镖局,再艰难也不会倒的,它会在展儿手里发扬光大……”
卢氏哭了半天,总算净泪回了房。萧云与任九重慨叹一声,也说不出什么来,天下太多不幸,上苍也只是旁观者。
任九重道:“公子,验哪具棺木?”
萧云道:“就验吕凯的吧,他武功最高,要杀他用的掌劲应该最终,尸体线索也最多。”
任九重点头,把吕凯棺木的棺盖整个推开,顿时,一股掺杂了石灰与腐臭的气味扑出,任九重的黑色手套是个宝物,可防毒防水火,也不惧刀兵,他的名号除了“嗜血任九重”,就是“黑手黑星”。
为防气味蔓延太久,任九重快速剥下尸体上衣,那胸前赫然就是一个掌印,而尸体安然,并无其他特征,月色下,萧云觉得那掌印整体呈红色,与别处的肌肤对比鲜明,任九重验完后,整回原状,与萧云回了房。
“公子,吕凯绝非死于阴玄二老之手!”
任九重开口就断定道。
“属下与那二枭同处暗夜多年,对他们造成的掌伤很清楚,这一掌印大小不对,颜色也不大对。”
任九重相当肯定地道。
“那么,我们该可以去见卢氏了。”
萧云与任九重再次来到卢氏房前,见房内烛火熄灭,看来人已经休息了,萧云一想这卢氏悲伤过度,还是明日再谈的好,与任九重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敲开了卢氏房门,卢氏对二人到访有些吃惊,强撑出待客的脸,邀坐,为二人倒了茶。
萧云忙道:“吕夫人且慢,咱们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卢氏道:“公子请讲。”
萧云道:“不知吕夫人日后作何打算,不瞒夫人,在下与吕总镖头也是见过一面的,稍稍有些交情,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卢氏悲伤道:“还能有什么打算,雪山派上下就剩孤儿寡妇了,除了吾儿吕展成了人,余者都还是孩子,雪山派没什么高深的武学传承,只能先考虑女人孩子怎么养活了,远扬镖局也只好暂时关闭。”
任九重道:“那么杀夫之仇呢?”
卢氏道:“仇?那阴玄二老皆为强横之辈,等孩子们都长大了,那二人大概也死了,雪山派并不打算报。”
萧云忽道:“若仇人并非阴玄二老,而是另有其人呢?”
卢氏一震,道:“公子这是何意?妾身虽不太明白掌法,但雪山派上下所受的掌伤经过武林盟的英雄们勘验,确属出自阴玄无疑,而且,听闻事发前有人在附近看到了两个极像二枭的人物。”
看书蛧小说首发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