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片刻,闵珪继续道:“圣上让本官安顿你,我之前本想给你安排一个检校的职务,专职负责去抓捕一些凶犯恶盗,那个工作虽然累一些,可好歹也是一个从九品的官职,比起仵作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是看到你刚才的表现,本官着实有些爱才,想了想,打算举荐你去顺天府担任司狱,专门缉拿嫌疑案犯,协助捕快侦办一些琐碎案件,司狱的品级是正九品,比检校高出一级,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本官失望。
都察院那边我打好招呼了,左都御史戴珊已经把调令下到了顺天府,稍后,你直接去顺天府报到就成,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该干什么的。”
“尚书大人,不是说去提刑按察使司吗?怎么变成顺天府了呢?”刘贤一脸疑问的看着闵珪。
闻言后,闵珪有些不耐的解释说:“本官之前虽然在圣上说仵作归属于提刑按察使司管辖,可是提刑按察使司只设在各省之中。
而京城和南京作为都城所在,并未设立提刑按察使司,因为提刑按察使司的权力无法监管和辖制各个部门和机构,代替提刑按察使司行驶权力的部门叫做都察院,都察院也是提刑按察使司直接领导者!”
讲完这些,闵珪一挥手,便让刘贤去顺天府报到了,待刘贤离去后,闵珪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香茗,轻轻抿了一口,他望着刘贤的背影久久不语。
一番打听,刘贤终于来到了顺天府,望着顺天府气派无匹的大门,抚摸着门前那一对栩栩如生的麒麟石像,看着两旁站立的十名衙役,刘贤由衷的产生一丝羡慕,嘴里轻声自言自语:“要是有一天我能坐在这里办公,那也就不枉此生了。”
感慨归感慨,日子还得过,回过神后,刘贤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府衙中走去,结果刚迈了两个台阶,就被一个衙役拦住了:“来者何人?为何来此?”
听到询问,刘贤禀明了自己的身份,称自己是新上任的司狱官,是去顺天府里上班的,第一天工作,要去跟府尹大人报个到。
本以为自己说完来历后,对方会放行,可是没有想到,听完自己的话,那十个衙役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娃,先不说你是不是真的司狱,即使你是真的,凭你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就想见府尹大人吗?
这乃是顺天府的大堂,从里面工作的人,品级最低的也是正七品,在顺天府里面光是正七品的官员就有八十多人,你一个九品的小官,根本没资格去见府尹大人。
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穿着打扮也甚是体面,不像是胡言乱语,因此这才指点你一番,你要真是来此担任司狱的,去北郊的顺天府大牢报到吧,那里倒是有几名看管犯人的司狱官。”
“什么?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哥们一个从九品的大员,居然没资格进顺天府?”愣了片刻,感觉那几个衙役不像是开玩笑,刘贤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巨大的落差。
叹了一口气,刘贤朝几个衙役道了声谢,然后按照众人指点的方向,去北郊的顺天府大牢报到。
那几个衙役还真说对了,刘贤报到的地方的确是在北郊顺天府的大牢,给门口守门的官兵通报了一声名号,不大一会儿,一名差役来到门口。
仔细辨认了一番身份,确定身份无误后,差役这才让官兵放行,整个顺天府大牢足有四个足球场大小,所有的建筑都是由石头搭建而成,十分的牢固。
牢房四周建有高高的石墙,四面全都盖有成片的房屋,其中东侧是牢房官员们办公的地方,西侧是驻守官兵办公的地方,南北两侧则是关押犯人的牢房,院落里有捕快和官兵交叉巡逻,保证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跟着差役穿过院落,来到了东面,走进一个大厅里,只见两条幽深的走廊延伸两侧,而大厅正面则有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几名差役正围在一张桌旁赌骰子。
进屋后,那名领着刘贤的差役,一溜小跑的跑到桌前,朝一名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人笑眯眯汇报:“启禀经历大人,上面新派的司狱来报到了,您老去看一看,这一局就由小的帮你赌一把怎么样?”
“滚一边去,没看到本官连官帽都输没了吗?这时候,你小子打什么乱啊,让那新来的从一边候着,等本官玩完之后再见他,呸呸呸……不能说玩完,玩完不吉利,应该说胜出,等本官胜出之后再去见他。”
训斥了差役一句,那名经历官继续盯着桌上的盅,同时嘴里不停的念叨:“大、大、大、大……”
当坐庄的差役打开骰盅,露出里面的三个骰子,看到骰子上面的点数是一、二、三、后,经历官和两名差役脸上顿时露出一股沮丧之情:“特么的,又输了,给,本官这次把官服借给你们穿两天,以此抵债,这足以抵掉本官刚才输给你们的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