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小说完正事儿,又拿了一盒樱桃给陆笙,“呐,别人送的,还挺好吃。对了,遥遥呢?给他也留了一盒。”
樱桃深红色,个头很大,看着就让人口水泛滥。陆笙有点好奇,“谁送的?”
“是宋天然那个家伙,名字还真没白取,送、天、然,哈哈哈……”
陆笙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压低声音问道,“小小姐,宋天然会不会在追你呀?”
“矮油,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对比丁小小的万人迷,陆笙觉得自己这边实在寥落。追她的人就没有,一个都没有!
难怪南风不喜欢她呢,也许是因为,她确实不招男人喜欢吧……(┬_┬)
陆笙在训练室待了有半个小时,一直没看到南歌。大概,她在另外的训练室吧。t市网球队很大,并非只有一个训练室。
半个小时候,许萌萌也来了,一来就兴奋地跟陆笙聊八卦。
“听说了吗,队里外聘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小球员,今年才十六岁呢,排名比我都高,高很多!”许萌萌说到这里,有点挫败。
陆笙安慰许萌萌,“南歌的积分是靠着不停刷比赛攒起来的,你如果有那么多比赛打,不一定比她差。”
“诶,你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那你知不知道是谁介绍她进来的?”
“谁?”
“乔晚晚,国手哦。”
陆笙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她想起电视上乔晚晚对南歌的照顾,顿时厌屋及乌,也不怎么待见这个乔晚晚了。真不知道堂堂国手,为何偏偏对南歌另眼相待。
身为八卦界资深会员,许萌萌还有好多料没有跟陆笙爆呢,她说:“不过,你知道吗,有一点很奇怪。虽然现在队里专门给乔晚晚聘请了独立外教,不过她最开始是李教练带出来的。我听说南歌来了是和咱们一起训练的,不会自己带教练来。这就奇怪了耶,南歌是乔晚晚介绍来的,怎么不直接跟李教练呢?反而跟了连教练?”
“连教练”指的是连少清,他比李卫国年轻十岁左右,反而比李卫国更像个老人家,成天板着脸,不苟言笑的。
陆笙想了一下,南歌没有跟李卫国,可能原因在李卫国这边。最大的可能是,李卫国知道南歌和南风的关系。所以这次杭州的比赛,李卫国本来不用亲自带队去,到最后还是自告奋勇地去了,他这是在隐晦地拒绝南歌,或者说拒绝乔晚晚。
想到这里,陆笙对李卫国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涨。
陆笙想明白了,却不打算告诉许萌萌。因为许萌萌管不住自己的嘴,万一泄露出去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聊了一会儿八卦,俩人抄球拍开始对打。打了几拍之后,陆笙看到远处的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从她们开始走进来,就最大程度地吸引了现场训练者的目光。连许萌萌都停下来了,擦着汗跑到陆笙身边,悄悄说道,“看,那就是乔晚晚!”
“我知道啊。”陆笙有点无奈。
乔晚晚,二十一岁,少年得志,拿过温网青少年赛的冠军。老将们退役之后,她就成为中国第一金花,也被称为“国手”,目前单打世界排名第46位,处在事业的急速上升期,许多人预期她今年的排名能升到三十位。
乔晚晚隶属于t市网球队,有着自己的固定团队,相比一般的队员,她的团队阵容堪称豪华。她总是南征北战,不是在打比赛,就是在打比赛的路上,因此虽然是t市网球队的正式球员,却鲜少在队里露面。
所以现在大家看到乔晚晚才会觉得新鲜无比。国手耶,活的!
甚至还有人掏笔记本找她要签名的,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点气节都没有。
乔晚晚签名很快,签名时视线并不看笔端,下巴微微抬着,看起来有一点点倨傲。
不过么,人家有倨傲的资本。
乔晚晚身高一米七五,短发,长得蛮漂亮的,身材很匀称,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采,精气神特别好。
南歌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
许萌萌努了努嘴,对陆笙说,“那个就是南歌吧?”
陆笙觉得有些无聊,“我们训练吧。”
这时,乔晚晚已经走进了训练室的正中,她环视一周,突然高声问道:“谁是陆笙?”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陆笙,陆笙顿觉压力好大。许萌萌也被目光波及到,硬着头皮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晚晚看向许萌萌,“你?”
“啊?不是我不是我!”许萌萌快哭了。乔晚晚的眼神好犀利,感觉要啃她一口似的,看起来怕怕的……
“不是她,那就是你了?”乔晚晚又看陆笙。
“是我。”陆笙抿了抿嘴,“你有事吗?”
乔晚晚突然笑了,“没什么,只是想讨教一下。”
讨教什么?一个是wta排名前五十的大触,一个是刚刚才在itf青少年赛里有了一个垫底的排名,这样的差距,就连“讨教”这种词听起来都好虚伪。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许多人开始同情陆笙,不知道她怎么就得罪了乔晚晚这尊阎王。
许萌萌悄悄对陆笙说,“要不你认个输吧……”
认输,直接承认打不过,这倒也的确是个办法。可是“我打不过你”这种话,陆笙说不出口。
她只好走进了战场。
虽然大家都同情陆笙,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看热闹,几乎所有球员都停止训练,围在了球场周围,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乔晚晚向后一抬手,南歌把已经掏出来的网球拍放在她手上。陆笙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南歌现在这样,和香港电影里那些黑帮老大的小马仔一个德性。
乔晚晚单手举着球拍指向陆笙,气势十足:“你发球吧。”
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又是乔晚晚主动要求挑战,这个时候就无需纠结发球局了。陆笙也不含糊,拿起一个球,她看到乔晚晚站得稍稍靠近中线,于是蓄满力道发了个外角球。
坦白来说这个球的质量不错,颇有点攻其不备的意思。然而乔晚晚似乎早已经料到此球动向,移动脚步守在绝佳位置,揽到球之后大力一击。
球速又高又猛,角度刁钻,陆笙根本没能碰到球。
她有些不服气,接着打第二个球。
第二个球依旧如此。
第三个……
第四个……
不要说赢球了,她连碰到球的机会都少!
陆笙越打越急,最后一个球眼看着能抢救到,然而她跑得太急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打球时摔跤很常见。可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摔得分外耻辱。
全力以赴,无可奈何。
人生最憋屈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很难过,从杭州战场上归来的喜悦,眨眼间被眼前与旁人天堑鸿沟般的差距浇灭。怎么会这样,怎么差距如此大,大得她几乎看不到能弥补这差距的希望。
原来她竟如此差啊,对手的世界排名只有46,已经能把她打成丧家之犬了。
那么那些第一第二呢?会强到什么样子?
简直无法想象。
乔晚晚走了,带着她的小马仔南歌。南歌离开时,朝着陆笙做了个鬼脸。陆笙没心情理会她。
陆笙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发呆,神色灰败。
宁夏走过来,用球拍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陆笙缓缓地仰起头,她看到宁夏正对着她笑。宁夏说,“发什么呆,起来训练了。”
陆笙突然很想哭。心底空茫茫的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她红着眼睛,瘪了瘪嘴。
“陆笙,”宁夏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神色郑重,“如果你不想把这个世界让给傻-逼,你就起来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