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年在安顿好儿子睡下后就迫不及待拨通了父母家的电话,一接通,没等那一边开口,就焦急地问道,“她要回来了吗?”
“谁啊?你在说谁?”电话那头是徐令美,她不悦地说道,“梓年,你说话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心急火燎的叶梓年哪还管得着礼貌,连声问道,“她跟你们联系过了吗?是不是她要回来了?”
徐令美奇怪地看了眼话筒,她怎么觉得儿子今天不太正常,“你到底在说谁啊?”
叶梓年不情不愿地吐出那一个名字,“叶梓月,她有跟你们联系过吗?”
“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徐令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还有,我不是说过吗,这个家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不许提她的名字。”
“但是她今天给我寄明信片了。”叶梓年沉默了一下,握紧了话筒,“按照邮戳来看,她现在应该是在美国。”
“她就是在月球也不关我的事!”徐令美警告似的说道,“还有,那张明信片赶紧给我处理掉,不能给森森看见。”
“已经晚了。”叶梓年用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干涩,“她寄到我家,还是森森先看见的。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她是谁,毕竟从他出生开始就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她的名字。”
徐令美不说话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也不用着急,她应该不会回来的,都那么多年了……”
叶梓年觉得很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疲惫到不想再打这个电话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妈,那就这样吧,如果她联系你们了你们再打电话给我。”说完也不等徐令美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她怎么就这个时候出现了?叶梓年坐在沙发跟前,整个人往后仰倒在沙发上,胳膊掩住脸孔,脑海里不由浮现叶梓月那时候走的场景。
“我走了,既然你们嫌我待在这里丢脸,那我就走好了。”二十六岁的叶梓月剪着一头俏丽的短发,脸孔已经微微有了女人的妩媚与风情,但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充满了洒脱与倔强。
“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就不许踏进家门!”徐令美已经气得身子都在颤抖,甚至做了平时她最不屑的动作——指着女儿骂道,“我们叶家以后没有你这个人,伤风败俗的东西!”
那时候才二十二岁的叶梓年茫然地看着他的姐姐,她似乎永远跑在他的前面,让他无论怎么追逐都抓不到她的一片衣角,这一次她又要跑到哪里?他还能再见到她吗?伴随着一阵心慌,叶梓年不由颤抖地说道,“姐,你不要走。”
“家里又不需要我,我也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所以梓年,再见啦!”叶梓月丝毫不把母亲的怒骂当回事,甚至还有闲心跟叶梓年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然后头也不回地提着箱子走出家门。
徐令美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儿真的一去不回头了,当场气得昏厥在沙发上,家里保姆赶紧去扶,而房间里响起的婴儿啼哭声更是让这个家里显得慌乱不堪。
“够了,你还想要丢脸丢成什么样?一个做戏子的儿子还不够,又有一个没结婚就生了孩子还离家出走的女儿,都是你教育的好孩子!”一直不吭声的叶鹤渊狠狠瞪了一眼妻子,“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许提,我们叶家没有叶梓月这个人了!”
伴随着叶鹤渊的一言九鼎,家里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叶梓月这个名字,似乎叶家从以前开始就只有叶梓年一个孩子,而叶梓月也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样,不仅没有回来过,甚至也没有一个人再见到她的消息,直到今天那一张打破平静的明信片。
“既然你已经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叶梓年望着天花板,喃喃着,并不知道在他背后,他以为已经睡着的叶森森孤零零地站在门框旁边,担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