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情?”
沈良辰笑着笑着,竟然现,自己的脸颊湿湿的。伸出手来,轻轻自脸上抚过,看着指端那透亮的水色,她无比艰涩的闭了闭言,然后从容起身,缓步行至榻前,施施然躺下身来:“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想要歇息一会儿,你先退下吧!”
累,不只是在身体,还在心!
她的心,现在真的很累……很累……
碎心见沈良辰,轻蹙下眉头!
她知道沈良辰现在情绪不对,却又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在张了张嘴后,她本打算问个究竟,却见沈良辰说完话便闭上了眼睛,只得闭上嘴巴,疑虑重重的依言退了出去。
室内,寂静一片。
窗外,蝉鸣吱吱。
在碎心退出寝室之后,原本闭上眼睛的沈良辰,再次缓缓的睁开双眼,然后苦笑着在心中低低呢喃道:“父亲,如果真的死女儿所想的那样,那么……女儿不怨您了,真的,一点都不怨……”
……
彼时,山下。
芙蓉镇,绝色楼中。
萧烟雨跪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偷偷的望了眼从进门开始,便背负双手,立身于窗前的那戴着面具的伟岸男子,广袖之中的秀拳紧握,心中忐忑不已。
眼下,自萧湛进门之后,已经有一刻钟的工夫了。
可萧湛自进门之后便始终站在窗前,就那么留给萧烟雨一个背影,任她忐忑的跪着,却迟迟不曾落她!
有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处置,反倒让人觉得好受些,像这样扔着不管,任她心中胆颤,等同于钝刀子杀人,最是折磨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就在萧烟雨忍不住内心煎熬,忍不住想要硬着头皮开口的时候,萧湛声音冰冷道:“我魏国堂堂的王府郡主,竟然自甘堕落,来这里当了花魁!萧烟雨……你可真出息!真给朕长脸啊!”
萧湛冰冷的声音入耳,惊得萧烟雨心头一颤,连忙将头压低,低至接触到地板,方才停下:“烟雨知道,烟雨做错了,且这一次错的离谱,丢了魏国皇室的颜面!要杀要剐,烟雨毫无怨言,尽请皇上落!”
“朕当真恨不得杀了你,剐了你!”
萧湛沉声,终是转过身来,眸光冰冷的朝着萧烟雨走近一步,惊得萧烟雨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萧烟雨,你一意孤行之前,可曾想过自己的结果?”
萧湛的脾气,从来多不好。
如果,现在跪在他面前的不是萧烟雨,换做其她任何一个女人,他只怕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可是,她是萧烟雨。
他父皇驾崩之前,拉着他的手,曾经跟他说过,她是他父皇这一生之中,唯一有愧之人!
“想过……”
萧烟雨随着萧湛的靠近,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连带着单薄的身子,也不停轻颤着:“回皇上的话,烟雨想过。”
在离开魏国时,她就曾经想过,最好和最坏的结果。
那个时候,她想自己此行最好的结果,是沈启天见她容貌出众,从而接受了她,一切皆大欢喜!
最坏的结果,则是她被拒绝,被沈启天送回魏国。
她比谁都清楚,以萧湛的性格,如果事败之后,自己被送回魏国,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是在感情面前,她就像为爱扑火的飞蛾,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没想到,任她容貌再如何出众,沈启天也看都没看她一眼。
更没有想到,自己会牵扯进萧湛跟沈良辰的事情之中!
因为平王被软禁的关系,萧烟雨从小长在平王府,进宫的机会并不多,但却每次进宫,都能凭着她出色的容貌大放异彩!
萧湛跟萧烟雨之间的关系,一直冷冷淡淡,仔细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此刻,萧湛凝着那不停轻颤的单薄背脊,不禁眸光微微闪烁着,危险眯眸,冷笑着说道:“难得,你还知道怕!”
“烟雨很怕!但是烟雨知道,烟雨确实做错了!”
萧湛少年得志,杀伐决断,冷酷无情。
那暴君的名声,并非虚传!
在他面前,尤其还是做错了事情,跪在他面前!
萧烟雨自然也怕!
只是她再怕,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触到了萧湛的底线,依她对萧湛的了解,今天她只怕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