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两个字,彻彻底底将燕景瑞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希冀击碎了。
燕景瑞心神一松,心口的那股剧痛犹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有身体上的,更多的,却是心灵上的。
“噗!”多日来的伤势仿佛在这一刻尽数爆了开来,燕景瑞竟是一连吐了三口血。
血雾弥漫,透过夏凝裳的眸色,燕景瑞没有感受到她一丝一毫的动摇。
“夏凝裳,你……果真还是你!”燕景瑞动了动唇畔,所有的光芒在他那狭长的黑眸之中尽数湮灭了下去,漆黑冰冷得,竟如万年寒潭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说完这句话,燕景瑞袍袖一挥,踉跄着转身。雪白的画卷,飞扬着从半空之中落下,只是画中不知何时,竟染上了一朵殷红的血花。
望着燕景瑞颓然消失的背影,夏凝裳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砰然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青梅、少荷、紫蔷三个丫鬟早已被房内二人的动静吓得聚在屋外,眼见着燕景瑞踉跄着步伐夺门而出,在夜色之中渐渐隐没了身形,她们三人这才蜂拥而入。
“小姐,你没事吧?”青梅担忧得问道。
紫蔷与少荷二人疾步上前,将瘫坐在地上神色恍惚的夏凝裳扶了起来,端坐到了美人榻上。
“小姐,燕小世子这是怎么了?”紫蔷又问道。
少荷本也想问上一句,可她却眼尖得现了静静躺在角落中的那张白色画卷。她轻轻将画卷拿了起来,这才瞧清画中所画之人,不觉神色一凛。
虽然不知道夏凝裳与燕景瑞二人在屋内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夏凝裳此刻的神色,又联想到方才燕景瑞失魂落魄得样子,想来这罪魁祸便是这幅画了。
燕景瑞身为大燕国最受皇帝宠爱的王府世子,三番二次地对小姐出手相助,这份情包含着什么,聪慧得少荷怎么可能不知晓?可是,画中的安远侯世子谢东篱又是自小与小姐一同长大的,安远侯世子对小姐是个什么心思,几个丫鬟更是早就心知肚明了……此番,燕小世子竟然为了一副画与小姐闹成这般样子,哎……
少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觉替谢东篱与燕景瑞两人深深捏了一把汗。自家小姐从未经历情事,对于情之一字甚是迟钝,谢东篱那长达七八年的真情相待都未能将自家小姐那颗不解风情之心给化了,更何况燕景瑞这区区的十几天时间?
青梅与紫蔷二人在少荷拿起画卷的时候,也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三个丫鬟不约而同得轻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话,竟是同时躬身退了出去。这种事情,她们身为丫鬟的,实在没办法替小姐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