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时隔多年,
记得她泪水涟涟。
那些欢笑的时光,
那些誓言与梦想,
在分手的街边,
她紧抱住我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走在前面纵情歌唱的景恬不知道,身后的陈良也在默默地跟着她唱。陈良觉得,这歌像是写给自己的。短时间内生了那么多事,平静生活的崩塌,一次又一次的面对死亡和追杀,让他渐渐的性子愈的冷淡沉寂了下来。可是这歌,像是一个火种,让他的胸腔点燃了小小的一团火焰。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开始轻声的跟着哼唱起了副歌高潮的部分。他突然对于未来有了一些期待,想要更加努力,不止是救出母亲,不止是报仇。他还想去看看诗和远方的田野,去寻找歌中提到的那片海。
快到村口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午时到未时,正是一天中地面温度最高的时间,正当头顶的太阳毫不吝啬地释放着自己的热情,把脚下的土地烤得温乎乎的。这个季节地里的活儿并不多,所以即便是景家村里最勤劳的农民,此时也在家中午歇。景恬远远地看到村口的大槐树下,大姑家的表哥大安子正冲着自己挥手。看着大表哥从远处小跑过来的身影,景恬的心里突然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期待。多少年了,她头一次出门了有人一直惦记着,还在这样炎炎的夏日当午,等在回家的路上。一时间,她矫情地有点想哭。
景恬还是灿烂的笑起来,跳着冲大安子挥了挥手,喊了一声:“大表哥!”李安是大姑家的大儿子,年纪比景恬大一岁,个子却差不多高。这一点让李安很是郁闷,可他还是很照顾景恬,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宠着。景恬对李安以后育到一米八以上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大姑和大姑父的身高都不低,男孩子长个儿相对女孩儿要晚些,一般要到十五到二十二三岁的时候,才后起直上。
李安上前接了景恬身上的筐子,筐子不重,只有些布料。也许前世那快三十年的生活习惯,让她把自立刻在了骨子了吧。况且平等的尊重原本就不只是无所作为就享有平等的权益,更包括了量力而为的付出。
从大安子口里,景恬得知她的三小只因为担心她都等在大姑家。原本景恬就打算先直接过去的,这样一来刚好不用再回她们自己的小草屋喊人了。自从她们的娘亲离世之后,一直是大姑照顾她们姐弟几个。毕竟是嫁出去的女人,这样接济自己弟弟家的孩子,村里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风言风语。就连她的娘家人,也就是景恬的亲奶奶和大伯一家,也常常骂大姑越了本分,诅咒她早晚被李家休弃了。大姑本是个善良柔顺的人,连自己的娘家人都常欺负了去,她妥协过很多事情,也吃过很多亏,可是在接济景恬姐弟几个方面,却是少有的倔强与坚持。这一点,让景恬这个“外来人”都分外感动,不由自主地把大姑一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所以,景恬赚了钱,买了的吃食用品都算上了大姑家的份,想要第一时间把东西拿到大姑家。一方面她们的茅草屋里没有厨灶,要和大姑一家一起吃饭,更重要的是,这一家是她唯一认可的亲人,有那么可敬的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