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愣:“将军,此话怎讲?”
薛举叹了口气:“夫人,天子无道,贪官污吏横行。我们这里连年干旱闹灾,老百姓食不裹腹,衣不蔽体,可是这些当权者不开仓赈灾也就罢了,却还要增加徭役和赋税,强征民夫修长城大兴土木,百姓饿死的冻死的累的不计其数,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薛某早就看不下去了,怎奈薛某官小职微,左右不了时局。听说这群反贼很得民心,特别是那个杨勇出身皇室,却心系百姓,仗义疏财,近日争相奔投者不计其数!”
“将军,此言不实吧?”夫人听了惊疑道,“杨勇乃前朝废弃太子,将军不也说过,此人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生活奢靡、不思进取,一天到晚不是搂娇抱美,就是吟诗作赋,因此才丢了太子之位、丢了江山社稷。将军每念至此,时常忿恨惋惜,一个纨绔子弟怎么能有如此义举呢?”
薛举起身道:“夫人所言不差,正因为如此,薛某才要前去探个究竟。如果杨勇和公冶长真是个爱民如子的侠义英雄,薛某此去不但不抓他们,还会助他们一臂之力。但是如果相反,他们只是避灾躲难,哗众取宠,勾结外帮,故弄玄虚,薛某此去定然将他们铲除殆尽!”
薛举刚说到这儿,两儿子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都是二十来岁,跟薛举个头差不多,都是长得五大三粗的。
二人躬身施礼道:“爹,我们愿跟您一块杀贼立功!”
夫妇二人看着血气方刚的两个儿,身材魁梧,心中高兴,夫妻俩相互看了看,薛举道:“果儿,越儿,你们俩已经长大成人,能有此雄心壮志,我和你娘都感到高兴。按说你们俩都应该出闯荡闯荡,见见世面。但是,家里也需要照顾。这样吧,果儿,你随为父出征,越儿留下照顾你娘,以后有的是机会。记住,为父不在的日子,切不可荒废了艺业。”
“孩儿遵命,尊命。”薛仁果和薛仁越施完礼后退出去了。
薛举和夫人又谈了一会心,然后带着大儿子薛仁果,上马提戟,出了府门,引一千军兵,炮响三声起兵了。
金城郡守赵开带着人亲自把薛家父子送到城外,老百姓听说要打仗了,纷纷夹道观看。出城以后,薛举父子在马上向赵郡守告别,一千人马离开金城直奔皋兰山杀来。
三十里路,眨眼就到。
远望皋兰,山峦起伏,高有万仞。别看是冬天,山中仍然郁郁葱葱的。
到了山下,薛举再看这座皋兰山,山岭重叠,怪石横生,立石如刀,卧石如虎,山势险峻,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薛举先命军兵进山探路,军兵回来报告,没有发现伏兵等什么异常,进山二里地便能看到半山坡处贼人的山寨和大旗。
为了稳妥起见,薛举先引军三百顺着山道往里走,让儿子薛仁果带着其余的军兵先在外面等着,等前面的队伍安全了,后面的大部队再补上来。
就这样,这一千军兵很快便来到了山寨近前。
薛举站在山下一看这座新修的山寨不大,坐落在半山腰处,寨上一杆大旗,迎风飘舞,火红的“诛奸佞,伐无道”六个大字时隐时现。
薛举看罢一笑,心说,这杨勇和公冶长挺能折腾啊,看形势有点气势,今天本将军就领教领教他们到底几斤几两。
想到这里,他对军兵吩咐道:“来呀,讨敌骂阵!”
薛举话音刚落,就见山寨寨门大开,从寨子里面杀出一队兵马,眨眼间冲到薛举近前。义军一字长蛇阵压脚,为首的两杆大旗上,分写着“杨”和“公冶”三个大字,旗下两员年轻的大将盔明甲亮,英武非凡,威刚凛凛。
特别是“杨”字大旗下面的那员大将,面白如玉,五官俊朗,中上等的个头,银盔素甲白战袍,跟个银娃娃一样,端坐在一匹胭脂红的马上,手提八宝驼龙枪,玉树临风。
薛举一看这两员大将,吃了一惊,还有这么漂亮的大将?特别是那一位,怎么男人长了个女人像?
再看这些义军,人数虽然少得可令,摆的却是一字长蛇阵,虽然没甲胄,但队列整齐,个个精神抖擞,手中的刀枪器械在太阳下夺人的二目。
薛举看罢多时,心中一翻,看来自己错了,这哪是乌合之众啊,没有高手指点带不出这样的兵将啊。
这时,薛仁果要求出战,薛举叮嘱他“能治一服,不治一死”,薛仁果心说,我爹今天怎么了,对这些反贼还仁慈?但不敢不听,说了声“遵命”,提马就到了阵前,断喝一声:“反贼杨勇,还不快快过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