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再兴离兵营还有半里路的时候,他从轿子上下来,让那几个轿夫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让自己和几名卫兵换上才徒步向兵营的大门走去,当他快要到达兵营门口的时候,两名背着步枪的缅兵哨兵赢了了上来,一面从背上取下步枪,威吓性的拉着枪栓,一面大声叫喊着向陈再兴一行人这边走过来。
“是你们的长官让我们今天过来的,他说有事情要让我们做!”陈再兴装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用缅语大声喊道:“你最好让你们的长官过来,否则他一定会打烂你们的屁股的!”
那两个缅甸哨兵露出迟疑的神情,上下打量了陈再兴一行人几下,其中一个迟疑的转过身向门内走去,片刻之后他带着一个顺军军官走过来,那个顺军军官满脸疑惑,离得还有十余步远便大声用缅语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是我!”陈再兴用话语低声道:“柏斗彬,你还认得我吗?”
“陈大人?”柏斗彬认出了陈再兴,脸色大变,赶忙对其躬身行礼道:“陈大人,你怎么这般打扮?出啥事了吗?”
“不必行礼!”陈再兴伸手扯住柏斗彬的右手,阻止住对方的行礼,低声道:“我刚从蒲甘回来,这里不方便说话,你现在带我到你的住处去!”
柏斗彬看到陈再兴这般模样,也猜出了几分,赶忙低声道:“陈大人随我来!”随即便转身向营内走去。
半盏茶功夫后,陈再兴已经坐在柏斗彬的帐篷里,他沉声问道:“这些日子曼德勒有什么变故,你快说给我听。”
“陈大人,这些日子若说曼德勒有什么变故,最大的就是从国内来了个早大人,听说朝廷已经委任早大人当了护缅校尉,都督缅甸诸军事,开府建牙。这就是最大的事了。”
“嗯!”陈再兴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阴沉如水,柏斗彬所说的他半个多月前就知道了,所以才跑到蒲甘去想要乘着早国权来之前将缅甸诸事都办妥了,形成一个既成事实,只是没想到这早国权来的如斯之快,就连恩师在国内拖了他的后腿都没扯住他。想到这里,陈再兴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原来如此,那曼德勒城内可有什么不稳的迹象?”
“曼德勒城内?”柏斗彬闻言一愣,稍一思忖后答道:“倒是没有什么不稳的迹象,这多亏了陈大人和拔大人在蒲甘讨平了伪王,稻米、贡赋一船船的运上来,市面上的本来还有些上涨的米价和盐价都降下去了,还会有谁起来闹事?咱们手里的枪也不是烧火棍呀!”说到这里,柏斗彬不禁哈哈笑了起来,自觉地方才那一番话自己着实说的不错,既表了自己的功劳,又拍了陈大人的马屁,实在是一举两得呀!
陈再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柏斗彬见对方如此,也乖觉的闭住了嘴。过了一会儿,陈再兴突然问道:“那早大人来了以后,军中可有什么变化?”
“这个?”柏斗彬一愣,口中便期期艾艾了起来。见对方这般模样,陈再兴猛的一拍椅子扶手,大喝道:“快说!”那柏斗彬被这一声喝吓的全身一颤,赶忙答道:“禀告大人,两天前有个曲端曲大人和刘之行大人来到营中,那曲大人自称是护缅校尉府参事,暂署军务之事,带了十几个军官来,立即做了一番人事变动,现在营里便是这位曲大人做主。”
“哼!”陈再兴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在屋内踱了几步,那柏斗彬站在那里,只觉得手足无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的,突然陈再兴停住脚步,问道:“你且去帮我找几个人到你这里来,你也不要提我的名字,只说你在外面看中了一个缅甸女子,想要讨个小,请大伙来吃顿水酒,热闹一番!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