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颂参听了大吃了一惊,他的见识自然不是阿旺这个屁大的孩子能比的。据他所知,由于淡毛棉所在的省份临近海边,商品经济的繁荣程度远远超过王国曼德勒、密支那等内陆省份,所以内陆的那种贵族大庄园经济早已基本瓦解,贵族对村庄的土地只是拥有名义上的所有权,村庄只需要在每年年底支付给贵族领主一笔租金和少量象征性的贡品就可以拥有使用权,一般来说贵族领主是没有权力干涉村庄的内部事务的,更不要说将村民驱赶出自己的村子,毕竟没有辛勤的佃户,那些村落很快就会破败下去,而贵族们自己也没有能力经营庄园,何必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来,快上车!”颂参一把抱起阿旺,放上车子,又将毛驴的料口袋拿了起来,吃的正香的毛驴不满的抬起头来,向自己的主人嘶鸣了一声。颂参揉了揉它的脑袋,苦笑道:“有急事,待会回去后让你吃个够!”
颂参一手拉着驴车,一边快步往村子跑去,那毛驴仿佛也听懂了主人的话,也快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一车便到了村口,只听见村里传来一阵阵哭喊声,颂参随手将缰绳栓到路旁的一颗树上,取了车上的口袋,扯了阿旺便往村子里跑去。
颂参刚进了村口,便听到里面一阵狗吠人声,远远的便看到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扛着步枪,正将几个背着锅碗瓢盆家什的村民从一间草屋里赶了出来,人刚刚离开草屋,一个拿着火把的士兵便随手将火把丢到房顶上,此时已经是凉季了,房顶上早已干透的茅草一遇火就着了,看到自己的家就这样没了,一个妇人痛苦的尖叫了一声,丢下手中的家什便向着了火的家冲了回去,两个士兵眼疾手快,抢上前去一把就将其退了回来,为首的一个骂道:“你这女人不要命了,没看到着火了吗?”
“家都没了,还活着干嘛,不如死了干净!”那女人趴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晓事!”那个刚刚丢火把的士兵头目喝道:“这村子已经是国王的领地了,即将作为橡胶种植园之用,你们自然不能住在这里!不过慈悲的国王已经替你们考虑好了,已经在仁安羌附近划出一块两倍于这个村子大的土地给你们,你们完全可以去那边重建一个新的村子,而且还免去你们三年的租税,难道你们还不感谢国王陛下的恩德?”
“橡胶种植园?”颂参皱了皱眉头,这个陌生的词汇让他有些不祥的感觉,从他过往的经验来看,一般来说这些新鲜的玩意出现对于农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征兆,他正想着用个什么由头从那个士兵头目口中多套出点信息来,便听到那个绝望的妇人骂道:“什么国王的旨意,一定是那个从北方来的中国恶魔的毒计,他已经完全把长公主陛下给迷住了,夺走了我们这些可怜人的土地,只还给我们一块只有石块和沙子的荒地,呸!愿上天的神佛惩罚他,折断他的骨头,掏出他的肝脏放在灼热的沙滩上被老鹰啄食!”
“你这个低贱的女人,竟然敢诅咒高贵的王夫陛下!”那个士兵头目被对方的诅咒给激怒了,他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抬手就要打死对方。
颂参正想上前阻拦,他身边突然掠过一个影子,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一声惨叫。
“哎呦!狗杂种!”那个士兵头目大声惨叫,原来刚才一直站在颂参身后的阿旺看到他要开枪杀人,猛的扑了上去,一口便咬在对方的手腕上。那士兵头目手枪落地,对阿旺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可那孩子虽然挨了几拳脚,却发了蛮性,任凭对方殴打,只是死死不放,把全身力气都用在了一张嘴上。
士兵头目看到几个手下站在一旁也不过来帮忙,不由得又气又怒,大骂道:“你们几个混蛋,怎么站在一边看着,也不过来帮忙,还不开枪毙了这狗杂种!”
那几个士兵看到自己上司被个最多七八岁的孩子逼得这般模样,也不禁好笑,不过被骂了赶忙上前帮忙。开枪是绝对不敢的,毕竟两个人已经缠作一团了,子弹可没长眼睛,谁知道会不会伤到自己人。只得用力拉扯,可没想到那阿旺个性最是倔强,任凭别人拉扯,自己只是死死咬住不放,本来人的咬力就远胜胳膊手脚之力,那小头目被咬的惨叫连连,几个士兵也不敢太用力,一时间几条大汉竟然奈何不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最后一个机灵点的士兵伸手死死捏住阿旺的腮帮子,触动了对方的麻筋,这才松了口。
那小头目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早已是血肉模糊,隐隐已经可以看到腕骨了,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他猛的一下跳起身来,捡起自己的左轮手枪就向阿旺那边走去,口中骂道:“狗杂种,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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