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辨不清东南西北,老林子里寂静无声,冷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树枝婆娑舞动,几如群魔乱舞,丁震看着深邃的黑暗,忍不住心头发紧,而后,一路向着林海深处跑去。
二哥怎么会丢下我不管?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丁震绝不相信二哥会丢下自己不管,或许他们是被什么野兽引走了吧?
念及此处,丁震开始自我安慰,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夜里来了野兽,二哥他们为了赶跑野兽,而又见自己睡得熟便没有叫自己。
该死,我怎么睡得这么死,一点都没能察觉!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丁震还是有些狐疑,就算有野兽,二哥走也会带上自己的啊?
他越想越害怕,他如同一个无头苍蝇般一路狂奔,一路喊叫。
不知过了多久,天中的星辰隐去了,弯月也消失了,天边出现了一抹曙光,大森林中的晨风吹得丁震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清新的空气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而接下来的一路奔波,并没有找到二哥他们,反而丁震自己却迷了路。
他来到了一片荒野之上,似乎是登上了山顶,又或是回到了山脚下。
四下也有着许多山岩,或许自己是登上了山顶吧?
诺大的空地上,只有老木几株,野草也并不浓密,此时的天色是卯时,还没完全大亮,隐隐约约间,丁震看见前面有一点亮光。
丁震讶异,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自己是又回到了山脚下吧,如东城周围也有着一些猎户,猎户见天都起的很早,上山打猎。
想到这里,丁震来了精神,开始幻想那个亮光的主人是住在山脚下的老猎人,长着白胡子,很慈祥,热情而又好客,看到自己这样在森林中迷路的人,一定会热情款待,先给自己冲杯热茶,再烤只鹿腿来给自己吃……越想,肚子就越饿,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边想吃的边走,昨晚记得还有两张干饼,可刚才发现已经没了,一定是大宝半夜掏了去。
想到这,丁震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番大宝。
很快的,就看清了前面的哪一点亮光是个灯笼,丁震又吃了一惊,因为挑灯笼的是个妙龄女子,这大清早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那女子左环右顾,神情极其紧张,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她身着白衣,不过现在却显得脏兮兮的,灰头土脸,显然是一路进山而导致。
丁震慌忙上前,而那女子听见动静,也慌忙转身,同时惊喜大叫:“爹,是你吗?”
丁震忙道:“姑娘。”
女子听见声音,登时失落,小步上前,看清丁震模样后,又是一喜:“你是官兵?”
丁震心下苦笑,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兵了,不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己还穿着兵服,当即点头道:“是,我是兵。姑娘,这深山老林的,你一个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一听这话,女子悲从心来,哽咽道:“我爹,我爹被强梁抓了,官爷,官爷您救救他吧?”
丁震大惊:“你是说,这山里有胡子?”
女子点头不止:“奴家一介女流,没用的紧,在这里找寻许久,也没能找到,也不知爹爹现在……”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了,丁震忙安慰道:“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官爷,近年来咱这里战事不断,你也应该知道,而这山中一直都有一窝盗匪,名为‘一窝蜂’,时常打家劫舍,那贼头见小女子劣容,却要娶我,我不予,他们便要杀了我爹。”
丁震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大明这些年虽有战事,但也都在大同,与鞑子打仗,江浙一带似乎并没有战事啊!
更奇怪的是,丁震也在如东城当了半年的城防兵,并没有听说周围有胡子啊?
或许是这姑娘找错了地方,又或是自己跑错了地方!
眼看女子满怀希望地望着自己,丁震也不好不管,慰藉道:“姑娘你先别急,我回去叫人,随你一同进山可好?”
女子喜极而泣:“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说着,女子就要跪下磕头,丁震一紧张,忘了身份,赶紧上前搀扶,这一下,当真是结结实实地掺住了女子的双臂。而后,丁震就懊悔不已,自隋唐至今,大明时期最为封建,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纵然不愿受她的大礼想扶她起来,也只能双手虚浮,隔着那么一尺来远比划一下,对方也便顺势起来了,好象这扶人的也得精通九阳神功,能在丈外功伤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