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妤嘴角微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从慧远大师的住处出来，雪小了些，在夜空中轻轻飘扬,有淡淡的温柔意味乐妤和季舒玠走在了前面，将伞推给了两个丫头，自己戴上了雪帽。

季舒玠手里的伞开始有意无意地向着乐妤那边倾斜，口中笑道：“四姑娘去过青海吗？”

乐妤没有察觉，沾了雪的睫毛轻轻一眨，露出了几分向往：“听说青海很美，有长年积雪的高山，清澈碧蓝的青海湖，天空蔚蓝高远，草地碧绿如绸，女子随时可以出门，随心所欲地骑马射箭，是吗？“

说着回头看向季舒玠，季舒玠迎着她亮晶晶的目光愣了一下，柔软的紫色风毛裹着巴掌大的脸蛋越莹白如玉，柔弱清丽。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拂去她眼睫毛上的残雪，季舒玠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意识到不妥蜷起了手指偏过头不敢看她，声音微哑：“是啊，我们青海人是西羌人，崇尚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你想去看看吗？”

乐妤明亮的眸子暗淡下来，苦笑一声道：“我是大雍女子，那样的生活不属于我，奢求不来。”

季舒玠沉默了下来，勉强笑道：“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要是你来青海，记得一定来找我，我带你去看青海湖，雪山。”

乐妤直觉地感觉不妥，待想到他是青海人，也便释然了，含笑道：“好，多谢侯爷，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雪地里的两排脚印相依相伴，浅浅深深，不多时便被飞扬的雪覆盖，了无痕迹。

远处塔上的程凌烨目光沉沉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枉自你还担心她会迷路冻死在大雪里，巴巴地拉我来找她，人家可有的是人陪，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从塔上飞纵了下去，竟连走楼梯的功夫都懒得费。嘉泽苦笑着摸摸鼻子跟了上去，心里腹诽，主子这是吃醋了吗？我一说萧四姑娘只怕会迷路，你不就巴巴地找了大半个后寺吗？

有季舒玠相陪，很快便找到了正确的路，他将乐妤送到院子门口，笑道：“到了。”他眉眼含笑，目光温柔坦荡，有让人沉溺的无力。乐妤有些窘迫，避开他的目光，脸上一热，“多谢侯爷相护。”

季舒玠左边肩上雪已浸湿了大氅，他却还笑得自然平和，“我视四姑娘为友，四姑娘若不介意，便叫我舒玠吧，我便叫你乐妤。”

乐妤低了头，以季舒玠的身高只能看到她如烟轻笼的黛眉鸦青的长睫轻颤，“好。”却不肯把那一声称呼叫出口。

季舒玠也不勉强，微微颔转身走入风雪中渐渐与风雪相融踪影难觅。乐妤凝视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许久才扶了珠玑的肩头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