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女人,站在空旷的高台上,因为角度的原因,我只能看到那个花团锦簇的长衫和直挂到腰间的,黑瀑一样的长发。
她的头发不是散开的,在脖颈后面的位置,一根红色的绒绳很随意地捆在那里。
在她的长衫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单凭感觉看,妖冶中,带着一丝清冷。
“尊师。”那个壮汉说着,单膝跪地,摆出一副无比恭敬的架势来。
女人侧身,微微点头,那高大如人熊的男人便拉上门转身退出去。
我支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转头看看四周,才发现,此时的我,正处在一个干净得让人有些不习惯的宫殿里。宫殿里,并没有太多的灯光,在角落的地方,甚至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很多白色的薄纱一样的帷幔静静地悬挂在四周,十几根粗重的柱子上,倒是雕梁画栋地镶嵌着很多颇有神秘色彩的宗教图绘。
那女人所在的台子,比我身下这被打磨得像玻璃一样的石板地面高很多,三段台阶,一点点地蜿蜒上去,在石台上,靠近石壁的位置,一个大型的浮雕挂在一张比床小不了太多的椅子后面,那上面篆刻的,是一个飞天女神的图案,有点像敦煌的壁画,彩色的,很美,可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这上面的壁画跟四周的环境一样,冷色调最为显著。
“你是谁?”将目光重新汇拢在女人的身上,我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
女人缓缓地转过身,又异常从容地从台阶上缓缓地走下来。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当时吓了一跳,自认为,从小到大也见不过少美女的我突然发现,我根本想不出,一个女人竟然可以长得这么美……
看她的年纪,在二十左右,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候。在她的脸上,没有雯雯的调皮活泼,没有蒋晓艳的成熟知性,也没有寻常女人的初次见面时的娇羞做作。
她光着脚,一步一步地款款走来,白皙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秋水般的眸子,深不见地。
“你不是对我很有兴趣么,到如今,却不还不知我是谁?”那女人说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几乎在同时,她那白皙修长的手微微一翻,无形中,一股巨力便硬生生地将我从地上托起来。
心中大骇,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可还没等我说出一句话,一股巨力,便从头顶压了下来。我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便重重地砸在地上,紧跟着,那女人的手轻轻一挥,一脸震惊的我又咣当一下摔到了一侧的铜柱之上。
我就像是一块铁皮,被死死地粘在那铜柱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虽然疼得厉害,却也动弹不得。与身体上的痛楚相比,更强烈的,是心底的恐惧。
自从跟四叔一起四处闯荡,各种各样的奇人我也见过不少,可这么多年下来,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可以像她一样云淡风轻地压制一个我这样的大活人。
黑狗血能破法,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件事,可就算没有法术的护卫,从小就便在拳脚功夫上花了大量时间的我也不可能被死死地压制,毫无办法。然而,在眼前这个看似妖娆的女人面前,我竟被收拾得没有半点脾气……
这女人是谁……
二十出头儿的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精深的修为呢……所谓的天才,我也好歹见到过,可资质再高也得有个限度,同样是修炼法术,同样是二十出头儿的年纪,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会如此之大?
等等。
一个漂亮女人,妖娆而强大,如此隐秘的地方,如此乖戾的行动方式,还有这四周看起来邪门得不能再邪门的装饰和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