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如是讲道,苏霜染却明白湘宛淳烫得不轻,同端旁的人道:“紧得去取些冰来。”虽说苏霜染不喜冷寒,过冬时候她仍会叫宫人储存冰块放于地窖以备不时之需。
匆匆来人又匆匆离去,苏霜染软言软语道:“来,让本宫看看伤势如何。”苏霜染话说之初,湘宛淳仅是略显紧张羞涩,不料又听人“乖,张嘴”一类哄小孩儿般的言劝,红霞满脸赧然之余紧抿嘴巴不愿讲露半声。
湘宛淳鼓脸默言就是不肯应从的模样实为童稚,唇角绽开一朵笑花,苏霜染选择迁就,夹掺浅笑话音更软:“好好,不看了。”得言,湘宛淳紧闭的唇瓣才稍以松懈半点。
现在舌尖搁放哪儿都觉得疼刺,张嘴倒吸凉气确实舒服只是举动显得不甚文雅,嘴里含了口气,湘宛淳这会并不与苏霜染说话。
宫人手脚还算利索,半盏茶的功夫将呈了碎冰的小碗端上。湘宛淳正要将碗取下,不想苏霜染比她更快一步,拿起瓷勺舀了一羹凑至湘宛淳嘴边:“来。”
“这、自己来就、就好。”湘宛淳口齿不清话讲得零零碎碎,却是麻利地将碗从苏霜染手中接过。苏霜染待她有多好,湘宛淳心里清楚,然而如此待遇湘宛淳难免惶恐,毕竟这番举动太为逾越不合宫中规矩。
既然湘宛淳执意,苏霜染便不做勉强,贴心讲道:“少服用些为妥,凉着了也不好。”
湘宛淳应声心里为这勺入喉冰屑喟叹,加了糖蜜的清凉化去舌尖的麻疼,使原先绷紧的面颊此时柔和不少。湘宛淳一举一动皆落入眼里,苏霜染只觉人着实有趣可爱,随而问道:“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将冰碎一勺接一勺送入口中,湘宛淳含糊道。
发现人吃得起劲毫无停下的意思,苏霜染伸手制止,同湘宛淳说:“好了,呆会儿该不舒服了。”话音落下,将瓷碗放还托盘示意旁人端走。苏霜染的话自然得听从,湘宛淳却又舍不得碗被这样拿走,舌尖被烫伤厉害,冰沙服用也只是缓兵之策并不见全效。眼巴巴地瞅着离去人影,又瞧了瞧面前的苏霜染,湘宛淳最后还是妥协了。
苏霜染自然知道湘宛淳心底念惦,只是不知湘宛淳烫伤多严重,斟酌道:“若且后仍觉难受便叫人取些来,不过不宜多食。”暖声细语却是不容商量的口吻,驳辩不得湘宛淳唯有乖乖应言。
……
先前时候才提及文然,这会儿人就到了。依稀记得撞面文然时候是四个月以前的事情,文然如今个头又上窜些许,明明不过十二三的人竟比她还要高一点儿,害湘宛淳不得不感慨这日子过得真快。面容越发俊秀,除了和淡目色神韵似极了苏霜染,湘宛淳瞧见心里隐升起一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