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把伞而已,被湘宛淳这样宝贝肯定别有来头,额低侧脸,苏霜染心里腾起微微异样。
“姐姐走吧。”湘宛淳不察有异,正想挽上苏霜染手臂,又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刚抬起的手赶紧垂下搓擦。
湘宛淳羞红了脸不敢动作,苏霜染却轻慢攀环上人胳膊:“咱们快进去,不然饭菜该凉了。”
身子一僵,湘宛淳并不敢推开,直问:“姐姐,三皇子人呢?”以往只要事关课业文然总不会在凌霜宫多留,而今人一门心思求学,湘宛淳不信文然不会在宫里多呆些时候。
湘宛淳不问还好,一提起文然,苏霜染不可觉察地敛收眉心。也不知文然怎的了,湘宛淳离开之后人全提不起劲儿来,那半点的习课心思更是不见踪迹,苏霜染连问的几问,文然不是含糊作答就是答非所问。将人的马虎应付看入眼里,苏霜染心中不悦,毕竟文然身为皇子,面对学业如此散漫不在心只会让文皇帝觉得人孺子难教不可成气,以后文然入朝或封王怕是会不得重用,心挂文然,苏霜染在人行前训责了一番。
苏霜染淡淡答道:“人回去收整习课了。”
湘宛淳不知内情,只觉文然近来举动全是出人意料,如此用心读书,直叹人长大了。正要替文然几句美言,见苏霜染已经往大厅走去,这事儿湘宛淳留到饭后回里屋翻阅文然落下的书籍时才终是想起,说:“这书中批注详尽且不余言沓,见解独到且条理分明,姐姐,三皇子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呢。”
取过湘宛淳手上的书置放案几,苏霜染攥过人手腕,不答反问:“宛淳今儿上哪儿去了?”
“姐姐怎问起这个来了?”湘宛淳小声嘀咕了句,却不知“秋后算账”才是苏霜染本性,随后同人笑说,“宛淳就是外头走了走。”
力道紧了一分,苏霜染说:“本宫倒不觉得宫里有哪处比及御花园,宛淳莫不是去了那儿?”湘宛淳正要否认,然而想到实话相告未尝不是坏事,恩恩啊啊几声意图掩饰过去。
“眼神飘乎,宛淳没有说实话。”言简意赅,苏霜染言词中竟透着有几分犀利味道。
湘宛淳颇显尴尬,赶紧辩解:“宛淳的确去了一阵……嗯,路过。”被苏霜染看得愈发心虚,湘宛淳不得不因此改话。
“愈来愈多的事情宛淳开始瞒本宫了。”不知苏霜染何时站近,待湘宛淳有所察觉,人已经快贴靠身子了。苏霜染话间透露疑困,眸子微垂,整个人浸在淡淡怅然失落中。
这样的苏霜染宛若误落凡尘不可亵玩的天仙,湘宛淳看得心猿意马,只道:“对着姐姐宛淳哪会有所隐瞒,姐姐就莫要多虑猜测了。”
苏霜染不话,湘宛淳不也敢多出声,此时人更信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久久,苏霜染微不可闻一声叹气:“宛淳可注意到裙摆沾上的泥点儿?”
湘宛淳连忙低头瞧眼,果不其然,裙摆后溅有几点已经干却的泥星,湘宛淳不明所以:“姐姐,这怎了——”
见湘宛淳话音戛然而止,便知人已然明白,苏霜染静声说:“宫里多为石板砌路,自然不可能染附泥土,宛淳是去了后山。而那里正与御花园路反向对,并不顺道。”人偏是这样平声静气讲述事实,湘宛淳心里咯噔不停。
“宛淳是见了谁?”苏霜染抬目,然而湘宛淳心怯不敢对上。
“宛淳、宛淳就是去探了探如意。”开口时时发现底气早已不在,湘宛淳心头一惊赶紧趁清嗓子的刹那让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