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凤很不解,王秀绝口不谈政务,纵情山水,让他有股子郁闷,一听到人说王相公不过到地方转转,然后回朝担任宰相的话,就生出莫名其妙的怒火。他不能完全接受王秀理论,甚至还有反对,但他毕竟算是王门子弟,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在衙门前下了马,却看到宗良出了门,正含笑看着他,身边还有胖墩张陵和干瘦的林四郎。
虽说,他素来清高,但宗良曾经是枢密院副都承旨,现在又迁一官,担任王秀的管勾机宜文字,那可是除了两府和尚书六部、御史台几个大衙门重臣外。那是见官大一级的人物,又是自己的兄长,也不敢托大,快步走上去拱手,笑眯眯地道:“能让大哥来应,小弟真是惭愧。”
“这是你的地盘,自然要来迎接你这位父母官。”宗良笑眯眯地道。
张陵和林四郎向刘仁凤见礼,双双道:“见过三哥。”
刘仁凤虚抬手臂,温和地笑道:“好了,总归是商水小学校出来的,一家兄弟不必多礼。哎呀,看胖墩气定神闲,越地富态了,嗯,四郎也是满面春风,就是太瘦了。”
张陵眼皮子一跳,眯着小眼,笑道:“三哥说笑了,我正愁怎样不闲下来,也好去了一身油膘,倒要向三哥请教。”
“呵呵,跟谁学的油腔滑调。”刘仁凤乐得大笑,才看着宗良,淡淡地道:“一别数月,先生到了多日,怎么大哥姗姗来迟?”
宗良干咳一声,勉强笑道:“行在有事需要交接,迟了些时日,昨天才到。”他是副都承旨,需要几天功夫交接公务,当然还有一块专门给何为定下联系的渠道,才匆匆赶来。
刘仁凤不知道枢密院那点道道,也不太多计较,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宗良一怔,不明就里。
“先生,走遍山水间,饱览名胜佳丽,大哥两次过来,不是匆匆就是来迟。”刘仁凤似笑非笑地调侃。
宗良嘴角一抽,道:“那就寻个机会,让你来陪我了。”
“那是当然,只要大哥说一声,小弟自当陪同。”刘仁凤咂咂嘴,他没有占到便宜。
张陵是醉心研究不假,但他不像林四郎木讷,相反非常灵活,见两位大兄你一言我一句,表面上很亲热,实际却在斗智,似乎三哥被压了一筹,不由地嘴角一抽,道:“大哥,三哥,山长还在等候。”宗良他们叫先生,他们却称呼山长,新疏远近,实在不好分别。
宗良翻个白眼,笑道:“得了,咱们快进去吧!”
杭州州衙前衙门和各地衙门大同小异,但二院却别具江南优雅,紧密有序的亭台楼阁,小巧精致的花园,到处是花花草草,王秀就在花园,坐在小池塘柳树下的青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