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任得敬竟然到访,脸上是挂着真挚地笑,心中却在算计,难道这厮察觉了什么?
任得敬那是礼数有加,茶水稍稍沾唇,动作娴熟优雅,流露出士大夫良好的素养。也是,这厮在大宋任知西安州,算是大宋的士人阶层,自然有风雅矜持的一套,相对于党项人来说,那是雅道许多。
李仁忠却越地忐忑,趁着放下杯子,谨慎地道:“不知任大人有何指教?”
“不敢,盐州方面久攻不下,青白盐受到影响,户部连连告急。陛下要在下督战,我想不日就要辞陛。大王久经沙场、深蕴兵法,特来向大王求教。”任得敬眼角掠过李仁忠脸面,一副甘心求教的模样。
“任大人客气了,我岂敢指教大人。”李仁忠暗自揣测任得敬打算,他可不信这厮仅仅是请教。
不过,李仁孝打算让任得敬外出,节制夏军作战倒是真的,夏军在盐州没有进展,还影响了国库,李仁孝到底是沉不住气了。
不能不说,青白盐是党项人财政重要支撑,相比大宋的解州盐好上许多,虽说大宋行朝严格禁止青白盐,却仍然有大量的回易,江云干的营生,就有青白盐大中贩运,对夏的财政有着巨大意义。
现在,战场展到盐州,造成盐池的生产中断,对夏国财政打击是沉重的,要是把盐池丢了,估计财政要垮一半,一石盐十石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任得敬脸色庄重,沉声道:“在下曾建议大王为帅,陛下对大王也是认同,无奈国都需要大将坐镇,实是憾事啊!”
李仁忠一怔,无论任得敬说的真假,他都有一丝遗憾存在。归根结底,他都是一名战将,向往的是杀戮的战场,李仁孝的上位,终究不能委他兵权,恨意又增了几分。
任得敬见李仁忠变色,知道自己激将成功,趁热打铁道:“息玉利理、嵬立啰两位都统军也不容易,要真的不能突破,南朝就要站稳脚跟了。”
李仁忠也明白局势不太妙,取胜的关键是击溃西北行营,坚守的关键是铁门和盐州,无论从军事还是经济上考虑,两个地方都不能丢。
无法突破西北行营防御,就会让宋军扫荡东部,萧合达必然叛乱,然后挥师西进,局势将坏的不能再坏。退一万步说的防御,夏军真能抵御宋军的进攻?息玉利理是态度暧昧,据守铁门、白池不前,让柳泊岭战事受挫。
如果,息玉利理能够倾巢而出,对宋军天武军北翼实施猛烈进攻,恐怕天武军的反击,也不会那么犀利,甚至会兵溃如山到。
防御?怎么进行防御,盐州是兴庆东部屏障,更是重要的资源产地,大量地白盐供养国人,一但有失无法想象。任得敬,不是他看不起这厮,一个南朝的文官将臣,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靠女儿成为都统军,哦,现在又是尚书令了,有啥子能耐打退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