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是个不服输的人,不然她前世也不会从一个孤苦的孤儿奋斗成为林业局副局长。眼下这件事虽然受黑衣人所迫,她必须去做这件事,但她终归是给自己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虽说那个黑衣人说了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但三个月时间很长,可以再慢慢想办法。
如此安慰自己,樱桃尽量去受米桃那快乐的情绪感染,跟米桃和核桃几个敲完了海蜊,脚步轻快的回了家。
也不知是这日起的太早,又摸黑去了海边,受了潮气和雾气,还是被那个黑衣人所吓,亦或者,是为着那件自己即将送命的大事而思虑过甚,回到家吃了午饭才将将到未时,樱桃就病倒了。
浑身无力,浑身都难受,额头烫的要命。吓的杨桃赶紧差米桃去请来了村大夫,给瞧过诊过,又开了药方,说是风寒加思虑过甚引起了烧症。
杨桃又火急火燎的把几个妹妹都差出去,抓药的,买酒的,烧热水的,各自忙的团团转。核桃更是吓的已经哭过了好几回。
在古代,风寒都有死人的,就更别说烧症了。
樱桃迷迷糊糊中感到有只柔软温暖的手不断的在揉她的额头,她吃力的睁眼,入目是大姐担忧中带着惊喜的脸:“樱儿?醒了?”
“大姐……”这副身子虽然烧伤过,但一直很健康,怎么说病就病了……自己还是心不够沉稳,遇上一点事,就急慌成这样。唉……
“樱儿听话,躺好了。”杨桃赶紧叫她躺好,拿起旁边温着的酒和布,撸起樱桃的袖子,用布沾着酒狠劲儿的在小臂弯上擦起来:“我帮你擦擦酒降降烧,你二姐和三姐在外头熬药,一会儿好了,就趁热喝下去,晚上就好好的了!!”
“大姐……”为了这几个姐姐妹妹,她便是送上性命,又有何惧呢?
“乖,别说话。”杨桃一边狠劲儿的擦着,一边吩咐核桃:“核桃,给你四姐喝点水。”
“哎。”核桃的两只眼红肿着,小心的拿着凉的不冷不烫的温水,拿小勺子舀了,一点一点的喂给樱桃。
樱桃小口小口的喝着,心里慢慢打定了主意。如果最终还是逃不走,那就去吧!一死有何惧,她又不是没死过。左右有这几个姐姐妹妹为她每年烧香上坟,比起前世是幸福的太多了。
杨桃擦了一会儿,樱桃感觉好些了,哑着嗓子道:“大姐,歇会儿。”
“没事。这热啊,得赶着趟降下来,要不然要烧坏的!!”杨桃额头已泌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手上还在不停的擦着。她细柔的手腕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擦的樱桃小臂弯儿生痛。
“是我不好,不该为着一时嘴馋,非得要早起去赶潮儿。”樱桃喘了口气,感觉真的好多了,说话也顺畅些了。
“说这些干啥?你赶紧好起来才是真的。你二姐可说了,你要是好起来,她天天去赶潮儿拾海鲜给你吃都行!!”杨桃扯出个干笑,疼惜的摸摸樱桃泛着红晕的脸颊:“樱儿,自咱爹娘走了,你也是十足的吃了苦头了。都是我这个做大姐的照顾不周。”
“是我贪玩又贪吃才对。咱爹娘要是在,少不得又要说我。”樱桃咧开嘴,没爹没娘,仅仅有这几个姐妹,但是感觉真实的温馨啊。她……她只是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得之不易的温馨罢了。
“樱儿,这是干啥?”杨桃赶紧轻轻擦拭樱桃的眼角:“你看你这孩子,哭啥哩?哪里难受,跟姐说!你放心,等擦完酒,再喝了药,烧症保准就好了,不要担心,嗯?”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抚着樱桃的额头。
“嗯……”樱桃闭上眼,感受着那份以后可能再也感觉不到的温存。
“天民叔”
“天民叔来了”
院儿里传来米桃棉桃的声音,还有苗天民的声音:“哎,米儿和棉儿忙着那?听说樱儿烧热症了?”
“是的……这娃子恁不争气,一副弱身子,受点潮气都不行……”米桃嘴上硬着,声音却带着哽咽。
“别急,烧热症也不是什么难症,一两日就会好。”苗天民安慰了两句,便掀帘进了里屋。
“天民叔。”杨桃赶紧把炕沿让出来:“快坐!!”
核桃则有眼色的赶紧出屋,到院儿里呆着去了。
“哎,不了。”苗天民摇摇头,上前关切的望着樱桃:“樱儿?这会子感觉好点了?”
“好多了。天民叔,还劳你记挂着。”樱桃有些奇怪,自己何时这么重要了,生个小病,连苗天民也要惊动?
“哪里,哪里。你要好好吃药,快些好起来。”苗天民仔细的叮嘱几句,又转向杨桃:“最近家里可好?听说棉桃进镇卖东西,赚钱也挺好的?”
“挺好。谢天民叔记挂。”杨桃垂,恭敬的回。
“嗯。”苗天民点点头,似是还有其它的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