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方,你这车子先借我一用。正好我这边水吃完,该拎了。”李德祥啧啧的称赞着:“真是个聪明的玩艺儿,说起来,我这把年纪,拎起水来也很是吃力呢。”李德祥虽说是厨房的大掌事,但按王府规制,却并没有粗使小厮可使唤,自己独居一处小院儿。平日扫洒吃水,都是自给自足。
益方身子一僵,怔着神没应声。他有些不情愿的垂着,这车他自己还没用呢,晚上意叔沐浴用的水也还没拎。
“嗨,你看你还心疼了咋的?”李德祥一眼看穿益方的心思,笑眯眯拍拍他的肩膀:“我用一会儿就还你,不耽误你用。”
益方动了动喉咙,一副两难的样子。
李德祥挑了挑眉稍,又望向樱桃:“益方啊,脑子就是太直,不会拐弯儿。想来这物什应该是益喜捣估出来的吧?益喜,怎么样,叫祥叔用一用?大不了,祥叔拿两个白面馍跟你换还不成?”
白面馍?她自进了府,还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呢。樱桃脑中闪过个念头,立即笑着:“祥叔说的哪里话,这车您要用,自管拿去用。我们跟您什么关系呢,用个小车才到哪里?益方是见到小车拉水可以省力,一时乐傻了,您别理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往益方脚上跺一脚。
“哦!!”益方回过神来,赶紧也跟着点头:“是是是,祥叔,您自管拿去用。”
“你看你这娃。”李德祥笑眯眯的,将车上的水桶拎下来,拖着小车走了。
“那车咱还没用呢……”益方有些心疼的眼睁睁看着小车被人拖走。
“一会儿用也不损什么。还能白得两个白面馍。”樱桃瞪他一眼:“咱几日都没吃点正经的粮食了?山药和果子能充饥吗?”
“倒也是……”益方垂,手脚无力的拎起地上的水桶:“那咱们回吧。”
“回什么回?咱们得在这儿等着。”樱桃朝李德祥家院子努努嘴:“祥叔一个人用水,一点点就够了。估计他拖个三两回就行了,咱们在这稍等片刻不就有车使了?”其实她是怕李德祥出尔反尔,不给馒头。天可怜见,这生活在王府中却要饿肚子的生活,真真是苦逼透顶。
果然,李德祥拖了两趟,就把小车还给樱桃了。并包了两个白面大馒头给她:“益喜,益方这小子虽忠实,但实在是过于迂板。你不同,你是个脑子灵活的,顺意这回寻了你来,算是得了一有力的助力。你这小子,祥叔看,出息不止在这小小的院儿里。”
“祥叔说哪话。有用车的时候,自管来说。”樱桃扬起个欢扬的笑,两个大白面馒头到手。
跟益方拖着水回到自己的小院儿,益方还在那喃喃不休:“新做的小车,就叫祥叔用了。若不是咱们困于这一顿吃的,哪能叫他用?”
“行啦行啦,用已经用了,你还心疼着呢?不过一辆小板车,用坏了,再做一辆就是。再者。这小车除了给咱们自己拉水,我还另有用处呢,到时你可别再心疼。”樱桃一边想着,一边嘻嘻的笑起来,这小车若是利用好了,还能帮她和益方赚几个粮食钱呢。
“啥用处?”益方疑惑的。
“那你不用管了。你只管呆会儿傍晚的时候,再去给意叔拉洗澡水。多拉几趟,路上慢些。”
“傍晚?那大多当差的小厮就回来了呀,岂不是都叫他们看见?”益方吃惊的瞪着眼。
“就是叫他们看见。”樱桃推他一把:“你愣什么?到时候照做就是了。我保证咱们明日起就有钱可赚了。”
“啊?”益方似懂非懂,只觉得这个小益喜越来越叫人看不穿,猜不透了。只好照着她说的,到了下午傍晚时,才去井边拉水,来来回回几乎把院子里的粗使小厮和小厮都遇见了个遍,一个个儿的见到拉水车,都好奇的来问,他不知回答了多少遍,说的嘴都干了。
心冬心夏‘好心’的想帮他,叫他找个由头打了。那两个人,肚子里除了精明就没有别的,哪敢跟他们套近乎?
到了晚上,顺意回来,面色有些低落。借了两日的钱了,他一文也没借到。顺心那里是别想了,顺平和顺安两个是小厮,他们的月银本就少,顺平的家兄娶妻,把他的钱连同顺安的,一起捎回家去了。
顺意熟悉相好的小厮也就这几个,其他的伺候在大世子和二世子身边的,关系没有那么好,这两日也没碰着面儿。“唉!!”他叹口气,实在是不忍看着益方和益喜两个再继续为了他而挨饿。
实在不行,就得去求求二管家了。这样想着,他进了院门。
益方和樱桃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奇怪的是,他们不但没有饿肚子的迹像,反而还生龙活虎,精神的很。
“钱没筹到。且容我再想想法子。我在王爷那儿已经吃过了,今天的晚饭你们两个分着吃了吧。”顺意有些愧意的。是他与顺心之间的不和导致了用度费用被扣,却连累了益方和益喜。
“我们也吃过了呢。”樱桃笑着:“吃的白面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