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琴声终是如同冷雨,冷了许多。
帘子被人不识趣的揭了开来,老板娘在背后焦急着,却拦不住,店里的打手隐忍不动。
艾婉白衣纤纤,静坐于凳,漠然奏琴。
走进的公子,一身青袍,望见女子眉目的清冷,眯着眼笑了一声,打开扇子,便边儿扇着自己那张以为很俊的脸,边儿朝艾婉走过去:“姑娘,我怎觉得在哪儿见过你?”
“是么?”艾婉抬起头,对那公子轻魅一笑,“和我一样的感觉,只是我的感觉比你更强烈更确定一点。”
“哦?”青袍公子愈发有兴趣了。“说说。”
艾婉垂着眸,脸色一夕间冰凉,“我看到你前世在/妓/院里死去,有两个姑娘拿走了你身上所有的贵重物什……”抬眸看他一眼,“最后,公子连件衣衫都没落下,空空的来,空空的走。”
她低下眸,面无表情:“随后,尸体又被老/鸨,扔出了门外。”
“你……”青袍男子脸色大变,收着扇直指着艾婉,“最是刻薄是女子!”
“比起刻薄,公子是女子的师傅。”艾婉将琴一收,边离开,边对老板娘道,“就此,我不来了。”
保护不了她的地方,再待着,就不是忍不忍的问题了。
胜蓝教她一切惑人之物,唯独没教她功夫,为此,她真的感到……很伤心。
不过,就以她这样的耐性,学学琴棋书画还行,学武?只怕半个钟头都不到,整个人便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真不知道南国是谁的天下……”青袍公子感叹着,迅速使了个眼色给下人。
顿时,那跟着的随从,微微点头,便冷漠的朝艾婉走去。
只见他一手都要拍上艾婉的肩,忽然凭空而来的一拳,直接冲随从的脸上捣过去——
“我主子的女人,你们也配碰得?!”
阿参气势汹汹的站立于已回过身的艾婉身前,气绪难平的瞪着他们,已入根基的狂妄本性尽显。“赶紧给我滚,否则,我让我主子平了你的南国!”
“阿参……”艾婉怔怔看着他。
阿参垂眸,低沉道:“艾姑娘,我终于相信这世上有命,也许你的来到,是我再次想起过去的开始;你微凸的腹,使我无法敢无视之。”
“原来,在那些错把主子当刘清的日子里,我已经把刘清当成了我的主子,甚至甘愿臣服于他。而今日这事,是我回去的结局。”
随着随从与那青袍愈发近身的攻击,阿参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也越来越快,艾婉闭眸叹了口气。
“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南国……艾姑娘,这也许,也是你的命啊!”
命么?
真的,有注定么?!
她以为平生只会为注定心动,现也学会为这注定无奈了。这叫认命么?!
阿参一年多的懈怠,使他出手的速度微慢,但不愧是在长安最尊贵的男人身边待过的人:每一出拳动脚,都流畅而惊人的凌厉,透着一股子拼命的狠劲儿,带出的寒风,就忽然让人颤了心肠。
摆脱了青衣袍子和他的随从,阿参便抓起艾婉的手腕往外跑,他跑的方向很是干脆,直接奔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