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多久正睡着的金宝突然从炕上蹦起来,跳下炕趿拉着棉靴边跑边褪棉裤,到屋地中间的尿盆跟前一蹶屁股,一股水流激射而出,屋子里就开始弥漫出一股又腥又酸的臭味儿。
原来金宝嘴谗,下午吃了一肚子的肉,临睡时口渴又灌下不少凉水,这时肚子里就造起反来。
连着喷了半天,觉着肚皮都贴在了一起,他浑身瘫软的几乎趴在地上,一面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吃的一顿肉就这样都没了,不免心疼的要命。
这时正对着的屋门突然一下打开,外面窜进来几个黑影,月光透进来在一个人的脸上一晃跟黑锅底一样。
金宝当是碰到了鬼,张嘴喊叫,只出来一声就被头前的人拿手里的东西拍在脑袋上,一仰脸倒座在尿盆上昏了过去。
李棚子和胡大碗听到动静迷离八瞪的想爬起来看情况,还没翻起身头前就都被一把刀抵住脖子按回炕上。
李棚子意识到碰到砸明伙的了,赶紧哆里哆嗦的解释:
“好汉,我们是卖胳膊的,穷光蛋一个,没油水”。
来人嫌他话多,刀横过来伸进被窝里一拍然后一挑,当下赤条条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快俩人穿上衣服被土匪带到正院屋里,就见金枝和他妈都只穿着单衣被捆住双手瑟缩在墙角,贾万财则光膀子穿条裤衩给栓在了八仙桌腿上,嘴里塞的不知是破布还是袜子,腿脚还一挣一挣的,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屋里除俩土匪看人,另外还有几个在翻箱倒柜的乱找东西,李棚子和胡大碗进来后也一人给了一个大镐,被用短枪指着到处刨。
很快西里间的土炕拆掉后跟屋角里挖出足有百十块现大洋,贾万财红着眼睛要往上扑时被一脚踢翻在地上挣扎几下不动了。
跟着西厢房的库房门砸开,跨院的两辆大车都套上了牲口,李棚子俩人被逼着和土匪们一起把粮食、猪肉、绸缎被褥等值钱的东西都装上去,直到再没地方了又聚到正房里。
李棚子和胡大碗虽然精壮这时也都累塌了腰,老老实实的被捆住蹲地上上听天由命,贾万财仰躺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倒气。
为首的一个矮个土匪站屋地中央,打量眼和她娘紧靠在一起的金枝,脸上挤出丝笑意,脖子一歪一努嘴,俩土匪冲上去,麻利的把金枝架起来重新上绑、堵嘴,一条麻袋从头到脚装进去扎口抗到肩上。
知道土匪要绑票,金枝娘象条护崽的母狼一样叫嚎声向土匪头子一头撞去,却被一脚蹬倒,后脑袋磕在墙上不动了。
李棚子出气粗起来,和胡大碗绑在一起的胳膊扭动几下,一把刀压在脖子上不敢动了。
土匪扛着金枝开始往外走,土匪头子给俩人嘴里又重新赛上破布,倒退着断后,临出屋门时仍下句话。
“告诉你们东家,准备五百大洋,三天后火山寨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