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只是每日带着馨姐儿礼佛,抄经,斋僧,从不去打扰楚啟。
直到三月中旬,钦天监择定了良辰吉日,大军方才出发,皇帝亲送大将至城门外。
楚啟走前留下了一队护卫,又写好了书信,筠行带着楚啟的亲笔书和楚啟安排的护卫启程去四川。
静和又是担心弟弟,又是担心丈夫,一连十来日吃不下睡不着。好在正哥儿听话,馨姐儿又照顾的殷勤周到,镇哥儿天真活泼,锦心又回府来,能慰藉心绪。
天气暖和了,傅氏便提起让正哥儿和检哥儿一道去傅家家学读书的事,静和备下了束脩,让赵毅亲自送正哥儿去傅家家学。
正哥儿虽小,可要出门,就必得配齐小厮随从和服侍的大丫鬟,这一来就有的忙,静和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满意,聪明伶俐长得貌美的,怕心术不正勾引儿子,长得不好行动笨笨的,又嫌弃粗手笨脚,总觉得谁照顾正哥儿她都不能放心。
锦心笑着从妆奁匣子里挑了对银镶宝莲花耳坠在她耳边比了比,说道:“夫人呐,我看您是舍不得大少爷,等将来大少爷要娶媳妇了,看您怎么办?”
静和有些讪讪的,她的确是有些要失去儿子的危机感,怪不得世家大族的中老年妇女都要在儿子身边安排自己的丫鬟呢,其中当然有别人照应的都不放心的缘故,另外,也是不甘心儿子就这样跟自己毫无瓜葛。
可见有时候约定俗成的东西有他的意义,静和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由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发鬓。
馨姐儿过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提盒,说道:“女儿昨儿亲手做了些芝麻糖,拿来给母亲尝尝。”
要么说女儿是为娘的小棉袄,真是一点不假,静和尝了一口芝麻糖,心情好了许多,准备去司贤厅打理庶务,馨姐儿闻言要告退,静和便拉了她手道:“你跟母亲一道去吧,今后嫁了人也要学着料理庶务的,我瞧你把你的院子管的很好。”
馨姐儿并没有很渴望掌管府中中馈,但是静和对她的看重让她很是高兴,她应一声是,跟着静和一道去了司贤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旁观,见静和核算账目,处置下人,安排府务,信手拈来,语气和缓,并没有多加威慑,却是府中上下人人敬服,她心里就更加尊重静和了。
等发完了对牌,静和又同锦心说起给筠行挑小厮的事儿来。
“寻常人家都是少爷乳母的儿子做伴当,我记得于妈妈有个大儿子,比正哥儿刚好大两岁,”她顿了顿又道:“你待会子去把他们两个都带过来我瞧瞧。”
馨姐儿见此便问道:“母亲是要为大弟弟挑跟读的伴当和服侍的丫鬟吗?”
静和点了点头,馨姐儿本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事关养父母最疼爱的弟弟,就有些犹豫,可是她若有所保留,又觉得自己的见外对不住静和对她的疼爱,她试探着道:“女儿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