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税法,还是相当复杂的,每年的正税除外,丁户又分五等,虽说朝廷每年都有将那些有户而无产的户籍施以免税之政,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具体实施起来,那些有户无产之民,就像在湖上种菱角一样,照样加以重税。
如若不是如此,大宋如今每年上亿的税收,从何而来?
都说大宋最富,然而不管哪朝哪代,最底层的百姓,照样是苦不堪言,如今,依旧是这样。但是当叶适听到这个举措后,确确实实震惊了,当年王安石变法没实现的,如今永州居然已经在实施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见到叶适惊讶的样子,赵汝愚笑道:“而且不仅仅是那几千人,如今永州模式下,收益之人达数万之多。”
“数……数万?赵相公这就有些夸大其词了吧。一个小小作坊,能惠及数万人?”
赵汝愚笑道:“年前,永州还需半仰苏、常之粟,如今不仅能自给自足,每年上缴的赋税多了两成,粮产丰足。”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为何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赵汝愚笑道:“这便是我让正则亲自过来的原因了,若是信上说,汝安能信耶?”
“是你?”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疑惑的声音。
还在堂上攀谈的两人转头往来,叶适脸色一变,喝道:“好你个狂妄后生,今日某定要好好教导教导你!”
赵汝愚见到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样子,笑容也止住了,问道:“大郎,正则,你们二人……认识?”
“赵相公,他……是李家大郎?”
赵汝愚点头道:“大郎,还不拜见水心先生。”
“水心先生?”他喵的又来一个先生?怎么的,这都上永州来骗吃骗喝来了?蹭叔,还真是个人物?
叶适一副满肚子委屈的样子,向赵汝愚倒苦水,“赵相,此人品性实在顽劣,某从苏州搭了他的船过来,一路上受尽屈辱,这到了永州,还将某扔在荒郊野外,真是太皮了!”
李伯言朝赵汝愚一拜,笑呵呵地说道:“先生,你见过四十文钱,从苏州一路蹭到永州,还厚着脸皮,硬是要人载到城里的人么?喏,这位叶先生便是这样的人。”
叶适老脸一红,没想到捡个便宜,还碰上熟人了,便支支吾吾地说道:“你那是拉货的船,某给多了钱,你能不好意思要,对吧?”
“四十文,水心先生也好意思给?”
赵汝愚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便咳了咳嗓子,说道:“大郎,不得无礼。你知道我将正则请来,是来做什么的?正则乃永嘉学派集大成者,要立新学,还仰仗正则,你就莫要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了。”
“学生并不计较这些。”李伯言忽然想了起来,对啊,怎么就把这位给忘了?
若说南宋三大学派,朱门理学跟张栻的湖湘之学外,还能称得名号的就是吕祖谦的吕学,不过淳熙三年,张栻逝世,次年吕祖谦也没了,一跃而上,与朱门理学并称的,便是陆氏心学以及这位水心先生的永嘉之学,三足鼎立。
然而这蹭叔的永嘉学派,虽说有两把刷子,却还是难以跟老朱、老陆抗衡的,但是对于李伯言来说,这特么就是一股及时雨啊!
去尼玛的朱大神,老子要踢你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