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临床经验的医人,就是杀人。李伯言经过这次之后,誓将来再也不如此冲动的去展示他捉急的医术了。
万一伤口大出血呢?
万一胎儿窒息死了呢?
万一出现血型不匹配呢?
太多太多的万一之下,李伯言居然还能有勇气提起这把手术刀,他不知道,自己在千钧一之际,是怎么想的。
坐在椅子上,李伯言愣了很久。段七娘还没从鬼门关拉回来,李伯言将当初剩下的青霉素替她注射了一枚,见到六娘抱着刚刚出生的娃儿站在厅堂里,便道:“七娘是死是活,只能看天意了,希望几位姨娘莫要怪伯言。”
“段妹若没这个福气,也不能怪伯言你。你能救活小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是个女娃,你看看。”
李伯言看着偎依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缓缓道:“希望能撑过这个冬天吧。”
李康达跟大夫走了出来。
“爹,如何了?”
李康达叹了口气,说道:“大夫说脉象微弱,应该是失血过多,不过命暂时是捡回来了。伯言,这回多亏你了。”
“哪里的话,爹,都是自家人。如今得看七娘她自己了。”
李康达看着襁褓里的小女,缓缓道:“伯言,你给她取个名字吧。活下来,不容易。”
“就叫忍冬吧。来这个世道太不容易,熬过这个冬天,像忍冬花一样活下来。”李伯言看着襁褓里闭着眼的丫头,一副忧伤的样子,希望你能活下来吧。
李伯言忙完了一切,嘱咐了自家老爹几句,想着潘黑炭还在堂上等着自己,便走过去问道:“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守夜,到我庄子上来做甚?”
“大郎,你七娘没事了吧?”
“应该问题不大。”
潘黑炭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这会儿过来,是因为明日要去赵相公家拜年,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
潘黑炭憨笑着说道:“这个……就是明日啊,大郎别去先生那拜年,等改日再去,可好?”
“为何?”李伯言忽然想起来,这货如今是他的同门,“怕老师夸我,然而把你一顿臭骂,被我听到?”
“去去去,我怕你?别乱说话,咱们分开来拜年,这先生也不是热闹一些嘛。”
李伯言见到潘黑炭这副德性,也就不跟他闹着玩了,准备潘家的长辈要过去问候赵相公,又怕自己在场让他出洋相,所以就想着最好别碰头。
“成,明日你去,我改日再过去拜年。”
潘超大喜过望,乐呵呵地说道:“没问题,咱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大郎,你有什么现成的诗没,最好短一点的,万一我老爹非要跟着过去,我也能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你看如何?”
“额……我手头有不要钱的,一贯钱的,十贯钱的,你要哪种货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