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黑炭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钱袋子,还停留在当初天上人间,李伯言坑他两贯钱的阴影之中,缓缓道:“不要钱的那种就好,大郎你写的诗词,总比我强。”
李伯言拿起笔来,犹豫片刻,写道:“《卧春》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给,拿着吧,别告诉我你字都还不认识。”
潘黑炭一看第一句,就感觉是有些功底的好诗,便笑道:“好诗好诗,大郎啊,那就告辞了。”
“去吧去吧。说好了,可别说是我写的。不然先生怪罪下来,说咱们骗他,你得扛着。”
“放心吧,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潘超乐呵呵地拿着诗稿走了。
李伯言看着溜出庄子的潘超,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自言自语道:“扣扣搜搜,不要钱的就不好意思了,呵呵。”
唐睿走了过来,笑问道:“方才那人谁啊,脸这么黑,我都差点撞上了。”
“他啊,潘家的文曲星,到庄子上来送才气的。”
唐睿呵呵一笑,“伯言啊,你老实跟我说,苏州的生意,你亏了多少钱?”
“亏?为何这么问。”
唐睿嘿嘿一笑,说道:“你真当我傻啊,苏州的生意你足足拉拢了几百号人,每天都跟喂猫似的,一点点的往人店里送味精,不亏出屎来算我输。大老远的从永州运货,不要耗时耗力耗钱?你以为唐……老爷子看不明白?就知道你是个疯子,折本都要跟唐家死耗着,这才决定卖了酒楼的。”
不怕无赖,就怕疯子,折本钱都要跟你硬碰硬,这样的铁头娃,无疑是商界最恐怖的。
“亏钱只是暂时的。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你家老爷子这么整一出,确实两败俱伤。唐家不靠酒楼吃饭,我这生意,得靠这个吃饭,要是退让了,子睿啊,你要知道,庄子上的几千人可就要饿死了。”
唐睿点了点头,道:“说实在的,你这个商运我真的不是很看好,如此大个摊子,赔起钱来,真的很恐怖。”
“你不必替我操心,很快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真的假的?我看得出你的意思,不过要打通大宋所有的航道,光靠三条船,怎么都维持不下去的。如今永州的订单,会让你血本无归的。按我的意思,倒不如单向输出。直接把货从永州运往苏杭,不再沿途去采购永州的小单生意,这样不但节省人力物力,更能让航程缩短。”
唐睿跟着李伯言从苏州过来,自然明白,李伯言如今在做的东西,是多么吃钱的一个巨坑。
“子睿啊,有些事情不能着眼于现在。”
“你是东家,我不过是给你提个意见,不用给我解释。”唐睿笑道。
李伯言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缓缓道:“一年过去了,等到来年,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等着咱们呢。”
“你打算做什么?”
“卖地。”
“……”唐睿一阵汗颜,“跟康达世叔商量过了?”
李伯言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我败我的,他那一半,早就被他败完了。”
唐睿手指一颤,在苏州霸气侧漏的李氏牌爷,到了永州,居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这要是被那些忌惮李伯言的唐家长辈们知道,估计下巴都得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