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979-1991）复仇

2018-04-15 作者： 野兽派的吴嘎嘎

第二十一章（1979-1991）复仇

傻子竹林经常坐在戏台两侧的墙壁根晒太阳，没事可干舔着他的膝盖。膝盖是竹林浑身上下唯一白色的地方。竹林数着从他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准确无误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在竹林头顶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惩治犯罪份子的布告。那时候经常有犯罪分子的布告贴在戏台两侧的墙壁上，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勾，表明这个罪犯被枪决了。哥哥和他的小伙伴们经常跑去看。而我们村的一个女人也曾经出现在布告上。

文革结束以后，一切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人开始为美好的生活努力。田野上风吹着稻浪，丰收在望；清澈的河流在村子边上欢快地流淌。但是有一天，人们却在河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袋子，被水里的树根盘住了，一只看似人的脚伸出在外面。惊慌好奇的人们赶紧把袋子捞了上来，果然里边装了一具被肢解的尸体。

有人认出这具被肢解的尸体，是我们村隔壁的下塘村一个消失了很久的女人，人们赶紧报了警。警察把被残害的女人的老公带走了。在警察面前，这个男人很快就奔溃了，做贼心虚的他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是他把自己的老婆杀害并肢解掉的，原因是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但是他老婆不同意离婚。这个男人文革期间曾经是下塘村的一个生产队长。一个俗不可耐的案子，被生产队长爱上的女人太多了，只是因为发展成了凶杀案，让人们议论纷纷。

正当大家都在猜测这个男人十有**会被判死刑的时候，案情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大转折。那个男人的情人突然出现了，本来案发后她已经消失。这个女人出乎意料的供认了自己的罪行，她说是她教唆男人杀掉她老婆的，那个男人只是帮凶而已。最后人民法院判处了这个女情人死刑，而那个男人只获刑十年。

案子的公审大会就是在戏台上召开的。那天好几个罪犯被一起宣判了死刑。哥哥和他的小伙伴们都跑去看热闹了，挤在拥挤的人群里听人们在议论纷纷。

“这个婊子原来就是下塘村人。”有人说。大家都相信公审台上的罪犯罪该万死。

“罪过啊，她们一家人都没的好下场。”有人好像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世

“怎么？”大家都好奇地问他。

“文革的时候她爹被人斗死的！”那人轻声地说：“好像就是被那个男的给斗死的。”

他指的是杀妻的男人。

“那个男的文革的时候是生产队队长。”那人继续说：“带头抄了她爹的家。”

他指指戏台上被反绑着示众的女情人。

“那时候她还小。她爸爸被批斗，一顿乱打。有人下手重了点，她爹就被打死了。”那人摇摇头说：“队长还把她妈给强奸了。”

“还有这种事情......”人们摇头叹息。

“你说那个时候这种事又不算稀奇。”

“也是，也是。”众人附和道。

“接着她妈妈就疯了，投井自杀了。他们解放前是做生意的，资本家，风风火火的。文革中就家破人亡了。”

“哎也，罪过罪过。”大家开始同情起这家人，都盯着看这个知道内幕的人。

“那时候她还小，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那几年忽然不见了，肯定是跑出去了。”看大家都围着他，那个人越说越来劲：

“过了几年后又回来了，出落的相当漂亮！”那人朝戏台方向看看，大家也跟着看。

“你看即使现在这个样子也能看出来，长得真是不错，更别提平时了。”那人的表情变得猥琐起来：“你猜她回来干吗？就是来勾引当年让她家破人亡的那个队长的！回来复仇来了！”

“哦，原来这么回事，这么回事......”众人啧啧称奇。

“当年他让她们家家破人亡，现在她也要血债血偿啊！”说话的人脑袋别过去，好像见不得这种事情，接着说：

“你说这种事。眼看就成功了，把那个男人勾到手了，借其手把他老婆也杀了，事情暴露男人又被抓了。留下一个六七岁男孩，跟她家当年情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