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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背后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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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背后的恶鬼?

2018-04-15 作者: 野良

第14章 背后的恶鬼?

慕连斯警惕的把倾爵抱得紧紧,眼前的曲亦就是只发狂的野兽,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倾爵半睁着眼睛麻木的看着此时此景的曲亦,可悲大好男儿竟沦落到这般田地。

突然眉眼变得异常凶狠,冲着慕连斯恶狠狠的吼道:“慕连斯你这个小人,赶紧松开你的脏手,怎可碰我的王!”

见二人还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发狂的曲亦跳上马车拽住慕连斯的手强行把倾爵往自己怀里揽。慕连斯死命的护着倾爵,无奈不敌曲亦只能手脚并用。夹在中间的倾爵像被人哄抢的玩偶一般,左右受力不得自在。

“你个杂碎,若还不放开你的手,我将你碎尸万段!”

曲亦怒吼着一拳重重的砸到了慕连斯的脸上,他吃痛的闷响一声死活抱着倾爵,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看着慕连斯脸上绽出的鲜血,曲亦显得更加嗜血疯狂,死死的扣着他的脖子,眼中的杀戮愈加明显。

倾爵慌乱的挥打着曲亦,想让他的手远离慕连斯。无奈自己只是弱小女子一枚,粉拳丝毫不起作用。见着他的面色愈加红重,最后变成了猪肝色,可双手还是死死抱着倾爵。曲亦恼怒的一拳砸了过去,鼻血迸射而出。慕连斯只感觉脑子里正在进行一场水路法事,嗡嗡嘭嘭作响,差点眼前一黑就此昏厥过去。

马车上的动作过大,马儿受到了惊扰,不听使唤的快速奔跑了起来。曲亦惯性向后仰去,差点跌落正在狂奔的马车。慕连斯得以喘息,在倾爵的搀扶下急忙坐起身来,咳嗽着大口大口呼吸。

曲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坐起身来,正欲上前再和慕连斯厮打。这时失控的马车已经接近悬崖口,等众人反应回来的时候,只听见马儿一声嘶叫,随着滚落的石头坠下了悬崖。

那一刻,慕连斯把倾爵抱在了怀中,即使死也不愿放手……

冰冷的水流呛得慕连斯惊醒了过来,涣散的目光随意放在眼前的青山碧水之中。突然想起了倾爵,一个激灵从溪水中跳到了岸上。这里是万丈深渊的崖底,生长着不知名的花草树木,空气中都弥漫着醉人的香甜。

抬头看着被雾霭围绕着的悬崖峭壁,心想这么高掉下来都死不掉,只是倾爵不见了。

脸上身体上都有不同的擦伤,右手似乎脱臼了,不停使唤的下垂着。一路上呼唤着倾爵的名字,得到的是山谷重复着他的叫唤声。空空荡荡,寂寂寥寥,安静的让他打了个寒噤,拐着受伤的腿向旁边挪去。

“爵,你在这里吗?你能听得见我的呼唤吗——”

一阵熊的怒吼声吓得他屁滚尿流,一拐一拐的沿着溪流向下走去。

时间过了大半,高挂正中央的太阳也斜斜的垂到了西边,气温骤降。

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块空旷的草地前,墨染的天脚下升起一股炊烟。天无绝人之路呀,今晚不用露宿野外了。慕连斯想着瘸着腿向炊烟处走去,想起失去踪迹的倾爵,顿时两眼汪汪,我的爵……

这时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终于有个活的东西来陪陪我了,呵呵。”

冷汗出了一脑门,机械的转过身:“啊!鬼呀!!!”

“鬼什么鬼,你见过我这么英俊潇洒的鬼吗?!!”

脑袋上重重的挨了一击后慕连斯顺势跌坐在地上装死,男子一脸黑线的走过去轻踹了他几脚,见他装死之心坚定拽着他的右脚愉悦的哼着歌谣。

一米八几的个头被人拖着走,还非得装死蒙混。慕连斯想想来气,悄悄睁开右眼看了眼男子。约莫一七五的身高,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麻布裳,外面加了条小马甲。青黄不分的颜色,邋遢却有分仙风道骨。

脑袋无数次和大地亲密接触后,各种酸痛各种折磨,慕连斯腾的一声踢向男子的手。男子轻易的躲开,一手将他甩了出去。撞到大树上吃痛的闷响一声,咳嗽的满脸通红,扶着大树坐起来看清了男子的面貌。

长发随意扎了个发髻,几缕刘海肆意散落额前。剑眉星目,清秀脸庞,只是胡渣子有点碍眼。大约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左手腕上戴着一串眼色深沉的佛珠。

“呃,的确不是鬼。”

但和英俊潇洒也扯不上边。慕连斯心想。

“不继续装死了呀?我在想把你油炸呢还是生吃,看你细皮嫩肉的,蘸点酱油味道应该很好,嘎嘣脆。”

男子眯起眼睛危险的笑着,慕连斯惊慌的瞎扑通了几下,刚刚站起来发觉男子已经来到自己跟前,双腿一软重新跌坐回了地上。

他的眼睛不大,细长的眼角上蓄着诡异的光。

慕连斯吞咽了几下口水,自己遇上传说中的食人族了?!

凝视了慕连斯几分钟,看着他从慌乱,恐惧,到现在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男子突然抓住他的手麻溜的把他背了起来,健步如飞的跑动着。

男子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一座小木屋。随手一放,慕连斯直接摔到了地上,屁股手肘火辣辣的疼。恼怒的看着男子对着木屋前的小湖打起了水漂,寻思着找个机会溜走。

“和你玩个游戏怎么样?”

明明是背对着望向远方,凌厉的目光似乎刺穿了自己的身体。慕连斯摇晃了下乱糟糟的脑袋,肉在砧板上,他有说不的权利吗?

“我不提倡吃人肉!”

不假思索的蹦出一句话,惹得男子哈哈大笑。转身看着他,顺势席地而坐。

“人老了就牙口不好,人肉这东西我戒口了。”

语重心长的样子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你这个怪物。慕连斯想着干笑了几声,附和着讨好着。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崖底,他要保住自己的小命,这样才能找到倾爵。

“觉得凉祗这个国度怎么样?”

慕连斯冷冷的点头又摇头,猜不透男子想问什么。

男子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自己的胡渣,身子往前一弓,像个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盯着慕连斯。

一时间,暂停了呼吸。

“你在寻找和你一起掉下悬崖的那个女子,凉祗的女王倾爵?”

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不让你半点否认,慕连斯心生警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装傻充愣才是王道。

“想不想见到慕达亨,想不想和沈洛重修旧好?”

心头一沉:“你到底是谁?!!!”

惊慌恐惧中冷静了下来,同样弓着身子对着男子,慕达亨是他的父亲,一个书法家,兼职是地产商任。沈洛是他过去五年的美好,虽然已经分手。可在这个世界他从来没向外人吐露过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男子却一副心知肚明了若指掌的模样。

“我是谁?”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微妙的弧度。“慕连斯,华中大学大三的在校生。和恋人沈洛分开后独自一人去潜水,之后莫名穿越来到了凉祗。作为一个战俘,你没死反而成了女王倾爵钟爱之人,这点让人很佩服呀,哈哈。”

“你——”

一字不漏将他的身世说了出来,神情狂妄的大笑着,慕连斯有股想打爆他门牙的冲动。

放荡不羁的脸停住了笑容,愉悦的眸忽而闪过一丝诡异。慢悠悠的站起来斜视着慕连斯,煞气渲染了夜幕。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前一秒张扬大笑,后一秒杀气尽现。慕连斯想着往后挪了几步,腿上的伤口走动不了多久,这个男人不会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

“两个选择,留下寻找倾爵,慕连斯这个名字会消失在历史的横河中。回到21世纪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拥抱你曾经的爱人。”

换做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他厌恶那个乌烟瘴气的皇宫,被排斥被迫害,他就是其他人的眼中钉。可是现在——

“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倾爵是个绝色的美女,又拥有至高的地位。”

黑暗掩盖不住他眼中的诡异,骤然间袭来的黑夜弥盖住了他的身体,只有那白净整齐的牙齿泛着阴冷的光芒。

“你见过爵?!”

他没否认,笑得盎然。慕连斯艰难的站起来走到男人面前,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让他敢正面迎击男人的目光。

“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有这个必要吗。”

绕过他走到一边的吊床躺上,悠闲的晃荡着。慕连斯转身过去时他刚好在打哈欠,手腕上的佛珠让他觉得眼熟。

“你清楚我的一切,包括我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你呢?”

要么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度,要么他就不是人。慕连斯更加倾向于后者,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圣,尧圣。”

这是他的名字?慕连斯歪着脑袋细想,名字和人一样古怪。

“游戏已经开始,你该选择你要的模式了。”

慵懒的不带一点情绪,更加像是机械的声音,只在一个音阶之上。

“什么模式?”

装傻充愣已经练习到满级,慕连斯打算和他耗着。

“或留下或回去——”夜空中那颗星正亮,是你吗。“取决你留恋凉祗留恋倾爵,还是你想回家,回去和沈洛再续前缘。”

尧圣的目的很明显,他现在就像站在一个分岔路,向左还是向右,其实他想选择往回走。

“我要见爵。”

坚定的上前,尧圣闭着眼睛努了下嘴唇,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

“在你没有选择你要的模式之前,你不会见到任何人,除了我。”

“可是——”

尧圣突然睁开眼,漆黑的像黑珍珠的眼眸冷不丁望着慕连斯的脸:“忘了说很重要的一点,无论你选择了某一种模式都不能后悔。选择留下,也许倾爵已经死了,也许身边的事物都改变了。选择回去,也许你爸妈已经忘记了你,也许沈洛已经嫁作他人妻。”

“你!!!”个混蛋!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那么喜欢看别人慌乱害怕?那么喜欢做个主宰者?”

给点汽油肯定火花冲天,慕连斯嘶吼着,脸色铁青脖子老粗。一手抓住吊床想让尧圣翻下来,随着他嘴角弧度的扬起,他竟慢慢浮在了半空中。

慕连斯一怔,无数黑线从脑门垂下。地心引力什么的对他没用?他根本就不是人!!

抱着双臂俯视着呆若木鸡的慕连斯,难以有兴致露出个笑脸,他也不用闲得慌了。

“几百年前我和你一样,主宰不了这个世界,掌握不了人心,只是渺小的人类。”

“你想说什么?”迫使僵硬的嘴角打开,硬生生的吐出这句话。

轻轻的落在他的身边,不满慕连斯的身高眉头皱了起来。愣了几秒后赶忙低下身,尧圣方才满意的点着脑袋。

“三百年前我误闯这个世界,当时正是乱世,我也差点死去。无意间得到一颗仙丹,我长生不老也有了法术。几百年来我一直隐居在这里,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活人。有意思的是我遇见了你,知道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国度。我应该感谢你,不然我会无聊到死的。”

“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头子,呵呵。”

莫名冷笑几声,本来听见有和自己同样经历的人应该开心,至少不会太孤单。可是他却把自己当成玩物,非要选择什么模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慕连斯就是水里的浮游生物!

“你在笑什么?”

几百年来第一次耐着性子和人说话,平日那些逃亡而来的多半被他玩死,有的活活被他吓死。只有慕连斯敢发怒敢发问,还会给自己脸色看。

“你有那么大的能力,为什么自己不回去。”

低垂着脑袋,刘海遮住了双眸,挥之不去的阴霾和阴冷。

似一记重锤击中了尧圣几乎死去的心,下意识抚摸着手上的佛珠,这个是她送给自己的,也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

“那个世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事物……”

“那这个世界呢?”

话题戛然而止,尧圣的五官纠结成了一团,恼怒的瞪着慕连斯。

反正已是瓮中之鳖,我就一滚刀肉谁也不怕。慕连斯暗自给自己打气。

“你不想让自己的下场太凄惨吧?”

话外之意就是闭嘴!

漫不经心的耸耸肩头,唬住是先机,逃跑才是王道。

“两个模式等待你的开启,留下或回去,我等待你的回答。”

眸中是深不见底的灰,浓重的缠人的。重新躺回吊床上时不自觉的看了眼慕连斯,他和过去的自己太像,自己为什么还要为难他?

“为什么一定要我选择,因为这是游戏,是你一手规定的游戏。我要见到爵,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我是不会做出任何选择的,宁愿死!”

强调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也强调了自己的态度。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的执着不依不饶,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他才是这个游戏的主宰者。

“假设倾爵已经死去呢?”

身体向后踉跄了几下,最终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

笛声悠远流长,敲击着他沉睡的心。躺在小木屋内的床上,眉头从始至终没有舒展过,身子微微蜷缩,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更像是保护自己的刺猬。

简短的时间内仓促的做了个梦,倾爵在左,沈洛在右,慕达亨在中间。被三股漩涡狠狠揪住,纠缠着被拽入深渊。醒来时汗水湿透了内衫,身上的伤口隐约作痛,呼吸紊乱了心跳。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真实,到现在他都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见自己到了凉祗,认识了倾爵,经历了种种。

呆坐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四周,幽静的午后阳光普照,湖水泛起金光粼粼,偶尔看见几只蝴蝶翩然起舞点过水面。唯独不见他,尧圣。

脑海中浮现起一个人的身影,脑袋一热冲出了小木屋,惊走了安详游玩的蝴蝶鸟儿。

“倾爵?倾爵”

尧圣的假设困扰着他,唯一相信的是倾爵不会就这么死去,不会!

“生龙活虎了?不错。”

猛然回头看见尧圣坐在小木屋上,交叉着手指貌似在沉思。阳光雀跃了他的脸,挡不住眸中的忧伤。

“我不会陪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我只要倾爵,我只要爵!”

意志坚定不带一点犹豫,双眸刺穿阳光盯着尧圣。

扬起嘴角露出个玩味十足的笑,依旧这副思考着的模样。

“倾爵是凉祗的女王,你确定自己回到皇宫之中,甘愿成为倾爵后宫的三千一员?”

“她说过会只爱我一个,她会废除后宫三千,她……”

“你相信?!”

自信败给了尧圣嘴角的笑,恍惚到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瞬间来到慕连斯身边,友好的搭着他的肩头拉他到一边坐下。修长白净的手指跳跃在杂草之上,有节奏的跃动着,像在弹奏一首优美的曲调。

“假设你选择了留下,假设你和倾爵回到宫中,假设你和她能相爱一生。但是——”专注在杂草上的眸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时间苍老万物沧桑,美男也会有蹉跎的一天。古往今来皇宫深处就不太平,倾爵能爱你一时,未必能爱你一世。新人交替旧人哭泣,你想过时间会剥夺走你的一切吗?也许在某一天倾爵就不爱你了,那时候你还拥有什么?像后宫失宠的妃嫔一般整日啼哭,悔不当初入宫,肝肠寸断留下?”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韶华易逝的自己一人坐在阴冷的后宫中,满脸皱纹形如枯槁像被吸去了所有的精气。残花败柳苟延残喘,倾爵却在各种如花美男的包围中放声歌舞。

被自己的幻想吓了一大跳,挥手打断了这些乱七八糟。本想信誓旦旦的说着真情真爱,尧圣挑衅的目光让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开挂,引诱我选择后者。”半开玩笑的说着,心里突突作响。

“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

默不作声,低头戳着杂草。

“你是不甘愿来到凉祗,因为爱上了这里的女王就不想回家。假设你执意留下我肯定会遵照游戏的规则,不过后果我已经对你说清楚了,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我……”

心急如焚,身体内的两个小人厮打着拉扯着……

五年前,高中的开学典礼上慕连斯昏昏欲睡,同学们怎么走光了都不知道。打着哈欠慢吞吞的走向即将入读的高一(9)班。他的个性很懒散,自从父母离婚后就开始插科打诨,对谁都爱理不理。

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一张人见人爱的脸,他的女生缘很好,走哪儿哪儿都会水泄不通。谢谢你们爱我,我也只会爱我自己。这是他当时的座右铭。

沈洛的出现很突然,在他趴在桌子上大睡的时候撞醒了他。后来他才知道沈洛开学典礼迟到了,从教室后门偷偷进去,太注意老师就撞到了他的身上。再后来他才知道沈洛为了一个和别人的赌,说要引起他的注意。

两个人互相羁绊互相纠缠,沈洛从一个冒冒失失的小淘气成长为了骄傲的女王。慕连斯败了,爱情中谁爱得深一点就是失败者。

沈洛走的那天认真的看着慕连斯,她说,你愿意跟我去国外吗,那里有一片属于我们的天空。

慕连斯看着拐弯口的轿车,车内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年,眼神挑衅。

逞强笑着,耸耸肩头,我需要照顾我家老头,老婆跑了,我这个儿子总得陪着他。

沈洛没有再说一句,凝视着慕连斯的脸,也许在缅怀五年间的感情。

半年,要是你想通了就来找我。

慕连斯嗯了一声,沈洛转身向拐弯口走去,他能清晰的看见少年眼中的渴望。

这个家伙!

沈洛走了,车子启动的前一秒她下滑窗户看着慕连斯,只是背影。他累了,五年来的付出全都随之流水。

那一刻他懂了,心不设防当她走入,根深蒂固当她离开,自己的心就是她随意走动的公共厕所。

之后的一段时间沈洛来过电话,她说国外的环境很好,学习的氛围也很棒,问他要不要过去。明明是征求的语气却充满强硬,电话那头陌生男子的声音让他很不舒服,嬉皮笑脸的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

最后一次电话是穿越到凉祗之前,沈洛打来电话说自己很想他,说想和他复合。慕连斯很享受沈洛低声下气的语调,更在想那个少年不对她的胃口?

沈洛在电话里哭了,哭诉着误上贼船,说只要慕连斯回头她会马上飞奔回来。慕连斯心软了,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他推说着自己有事就挂断了电话,之后收到了沈洛无数条短信,无非想念和道歉。

要不是来到凉祗,也许他现在正抱着沈洛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更也许他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进宫之前,分手之后,他走马灯似的换女人,甚至连她们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沈洛受不了外界的诱惑曾背叛过你。”

转头看着尧圣,他的眼神很温和,犹如暖春时的普阳。

“曾经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应该也清楚。”

眼神不卑不亢,因为是打赌的开始,他还曾经被沈洛抓奸在床,只不过后来深爱上了。

“我决定好了——”

神秘莫测的一笑,瞬间连风都停止了……

“哦?你的决定是什么?”

眼中带着玩意,三百年了好不容易碰到因为时空扭曲拖进另一个国度的人,没有对酒当歌,没有共醉一场诉心肠,难道就这样要送他走?

“为什么游戏的规则是你规定的?”

弓着身子凑近尧圣的脸,弯弯的眼睛像月牙一样深邃。他不会就这么妥协,凡人和半仙的对抗又如何,他只相信命运在自己的手中。

“因为我是站在人类顶峰的男人。”

骄傲的扬着嘴角,伪装下是淡淡的孤单和忧伤。自己只是被命运操控的弱小可悲人类,挽救不了她,放逐了自己三百年。

慕连斯嘲讽的笑着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眨眼间尧圣拦在他面前,眼睛危险的眯起。伸手拍拍他的肩头,戏谑的斜视着他。

微风刮起衣角,地上摇摆不定的影子是他的身姿。他渐渐对这个叫做慕连斯的男人产生了兴趣,随手一挥两个光球雀跃在了空中,分别是两个不同的画面。

白色光球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大树参天碧草涟漪,仿佛仙境一般。镜头拉近到一个角落,白衣少女躺在草地上沉睡着。碧草百花日光浴,少女似掉落人间的仙女,一尘不染。阳光散落在少女的脸上,调皮的在睫毛上跳跃动,桃红的嘴唇令人垂涎。

慕连斯出神的看着,痴迷的伸手想去抚摸画面中的人。她是倾爵,自己爱得发了狂的女人。

尧圣看着他入神的神情窃笑一声,手指一挥画面切换到了另一个地方。慕连斯恼怒的转头瞪着尧圣,他却耸耸肩头示意他看下去。

浩瀚无垠的海边,蔚蓝的除了是天空还有深沉的大海。沙滩上蜿蜒着一排脚印,通向幽静的岩石区。怪石嶙峋在海边的一角,下面是汹涌澎湃着的海水,这里罕有人烟。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少女跃入镜头,长发及腰身材曼妙,赤脚在岩石上跳动着,右脚脚踝上戴着个铃铛。

慕连斯的眼睛瞪得更大,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

少女对着大海慢慢蹲了下来,突然加大的风差点将她吹倒。少女有着水灵的桃花眼,清澈的如同海水一般。风迷乱了眼睛,随之涌出的哀伤让人浑身寒冷。她安静的看着大海的尽头,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她是沈洛,慕连斯曾经的命根子!

“混蛋!”

怒吼一声迅速转身,挥出去的还有他的拳头。被一股诡异的气流挡住,全身不能动弹的看着尧圣嘴角在上扬,好像一口吃定他的样子。

“现在知道怎么选择了吧,女王倾爵似天女下凡不沾染俗世一点尘埃。沈洛也很完美,无数**丝心目中的女神。你是幸运的,能同时被两个绝色美女爱上。你又是不幸的,现在可不流行一夫多妻。”

“我以为我是个人渣混蛋,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逞强的拿出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笑得比哭还纠结。“游戏就游戏,你做那么多小动作干什么。不就是自己心里不平衡,想拿我出气就明说,你就是个被女人抛弃自卑到躲在深山里三百年不敢出来见人的怪物!!”

用尽全力喊出最后一句话时嘴角高高的扬起,他自我感觉良好,看着尧圣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感觉终于赢了一次。正当他准备欢呼宣告自己的胜利时,尧圣却转身走进了森林深处。

“喂——”

一股寒风从脚底直窜脑门,咋呼的跳动了几下,赶忙去追尧圣。

“跑哪儿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茫然的看着被迷雾笼罩住的树木,渐渐的自己也被迷雾笼罩住。空气中的湿气弥漫在口鼻之间,粘着呼吸不能自己。惊恐的大叫了几句,除了回音只有心脏图图的响声。

“尧圣你在哪里,别以为搞出个迷雾森林就能吓住我。你这个缺德的半仙,只知道玩弄我这种无辜善良的凡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没听过呀,作为前辈的你应该帮我一把而不是托我下水。一说你被人抛弃躲进深山就发脾气,是不是被我说中痛处了?伤口赤。裸裸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不舒服吧,总算知道你一直逼我的痛苦了吧,哈哈——”

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雾水,随意抹了几下打算继续开骂。

这时迷雾中散开了一条道路,不管三七二十一慕连斯拔腿跑了过去。他想尧圣那个半仙肯定在尽头等着自己,他不会让自己唯一的玩物轻而易举的死去。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棵树身有一两米粗的大树,分开的树杈上竟建立起了一间树屋。目瞪口呆的仰视着树屋,抓着蔓藤费力的爬了上去。慕连斯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尧圣那个半仙肯定在这里躲着。

嘴里咒骂着站在了树屋的门口,甩去脸上的汗水推开门,瞬间一股哀伤弥漫了全身,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树屋里挂满了画像,千篇一律是一个少女的容颜。尧圣坐在地上安静的看着画像,沉静了三百年的孤单在此时挥发着。画像中的少女有着细长的眼角,唇似桃花,右手上戴着一串佛珠。

慕连斯猛地看向尧圣的左手,顷刻间懂了。

“她叫姹罗,三百年前我初入凉祗时认识的女子,美得如从画里走出的女子,让我不能忘怀的女子。”痴痴呆呆的笑着,泪水来得猝不及防,连委婉的时间都没有。“三百年了,我忘记了自己有多爱她,只知道心口这里痛痛的。在来到凉祗前我是个混混,整天沉迷在女人堆里。因为家庭离异我疯狂的放纵自己,惹是生非无所事事,终于在一天清晨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原来我睡了个大佬的女人。”

不住的苦笑,双手捂住了脸。

“我被打了个半死扔进了大海里,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姹罗。她是凉祗城外的采药女,上山采药时把重伤的我捡了回去。当我意识到自己穿越了时反而心安了,这个世界也许更适合我。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姹罗,她就像是老太婆一样每天唠叨个没完。日久生情这个词真好,当我意识到自己无药可救的爱上她的时候,她却离奇死在了一个山洞的门口。当时我疯了,抱着她的尸体一直哭——”

“她怎么死的?”

泪水流淌过手指蔓延过脸颊打湿了前襟,慕连斯缓缓坐到了地上,怔怔的看着尧圣失声痛哭极力压制自己情绪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我抱着姹罗的尸体哭了一晚,我不相信姹罗已经死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我坚信她只是睡着了。我承认自己当时失去了理智,亲吻着姹罗的脸渴望她能醒来。终于在第三天我相信了她已经死去的事实,把她埋葬在树屋下后我重新回到那个山洞,也终于发现了姹罗死去的原因。”

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在画像中游走。

“姹罗是药女也是孤女,从小跟着神医在名山大川中游历采药。神医去世后告诉她一个秘密,说是某一座深山中藏着不死药。不死药是每个人的幻想,他们梦寐以求得到,姹罗也不例外,她想得到不死药是因为研究。不死药就藏在山洞里,她是被山洞里面的瘴气给毒死的——”

愤恨的捶打了下地面,情绪激动的难以控制。慕连斯扮演好听众的角色,只是眼眶湿的很,不由抹了一下,是泪水。

“我想去陪姹罗,我要看清不死药后去九泉之下找她。走进山洞吼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死于瘴气,在山洞里摸索着,我一股脑只想知道那该死的不死药是什么样子,我的姹罗就这么无辜的死了。后来在山洞的最里面我发现了一个盒子,里面当然是传说中的不死药。”

干笑几声后站起来在房间里打转,突然指着上天痛骂着:“为什么要有不死药这种东西存在,当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我服下了不死药,我痛恨这个世界。姹罗是我变好的动力,是我活下去的勇气,为什么要带走她!我痴痴的想了一天一夜,身体突然剧痛,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当时我还开心的以为自己可以去陪姹罗了。我还是再次睁开了眼睛,呵呵……”

“然后你就成了半仙,淡看世间百态,笑看人间丑陋。”

淡淡的说了声想做安慰,尧圣却突然大笑了出来,看得慕连斯瞠目结舌。

“我想过死,各种方式各种折磨,甚至有一次服下了剧毒鹤顶红。凡人都怕死,苟延残喘也要活下来,制造多少杀戮去寻找不死药,还相信什么阴阳调和采阴补阳童男童女血。我活着却已经死了,每分每秒都在想念姹罗。整整颓废了五十年,我在这里建造了树屋,只有这样才会感觉姹罗还在我的身边。后来我开始研究姹罗留下来的医书,偶尔出去拯救下平民。你和倾爵掉下山崖时我就感应到了,孤寂了三百年总算有人来陪我了。”

说着盯着慕连斯诡异一笑,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端倪,慕连斯上去拽住他的衣襟。

“你知道爵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活着?你快说她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她!”

“其实你的答案已经很明显。”

“我要爵,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和她一生一世不分离!”

尧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慕连斯恼怒的瞪着他,猛然间感觉脑袋一声闷响,然后渐渐陷入了昏睡。

看了眼地上的慕连斯,绕过他走到画像前痴缠的看着姹罗,恍惚间似乎看见她的嘴角在上扬。释怀的一笑,积压了三百年的痴恋也是时候结束了。

只是慕连斯,你认为你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吗?

“醒醒,斯,你快醒醒——”

梦里梦见和倾爵牵手漫步花海,听见柔柔的女声呼唤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的厦那间看见倾爵坐在自己身边,正焦急叫唤着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来不及思考就把她揽入怀中,紧紧的决定此生再也不松手。倾爵欣然笑着,紧皱多时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彼此的温存。

午后的阳光不算猛烈,懒洋洋的散在两人的身上。依偎在湖边的草地上,望着远处的山水抿嘴笑着。

“爵,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倾爵轻揉着他的下巴,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口不说话。她做了个很长的梦,到现在都还想不起来。

突然脑海中闪过尧圣的身影,慕连斯皱眉一紧,喃喃自语的说着:“那个半仙死哪里去了?”

画像中的姹罗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又是梦里?

倾爵起身俯视着慕连斯,眼中是比阳光还暖的笑意。

“你在说什么呢?”

“没——没有。”

起身把她纳入怀中,摩挲着她的秀发盯着平静的湖面沉思。

“你说我们就在这里过一生怎么样?”

“这里?”

倾爵环顾四周,鸟语花香人烟罕至,空洞的让她害怕。不由抓紧了慕连斯的手。惊讶的看着倾爵流露出来的不情愿,内心一沉。

“还是眷恋你的王位?还是舍不得你的凉祗天下?”

“不是——”

倾爵急忙摇头否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感觉这里安静的诡异。

抓着她的肩头直直的看着倾爵的脸,天下最美的风景就在这里,他还在意什么。是尧圣那个半仙的话,还是对于未来的不安。

细细的抚摸着她的眉眼,在她的唇上一点而过。倾爵露出羞涩的笑靥,撒娇似的倒在慕连斯的怀里。

“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会与我们无关——”

良久,倾爵点点头。

慕连斯欣喜的抱着她一路狂奔,风中少女的笑脸似百花般灿烂,只是眼底的哀伤不为所知……

夕阳下漫步,曙光中苏醒,饿了就采摘树上的水果食用,累了就随意找个地方入睡。山里的四季温和如春,只要能看见倾爵的脸他都会无比安详满足。

入夜后两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璀璨星空交织成了璃皇和溪珑的脸,倾爵出神的看着,感觉有点困意就往慕连斯的怀里缩了缩。

“爵,你累了吗?”

“孤……我有点饿了。”

转身盖住倾爵的身子,弱小的她极力往慕连斯身子里钻,她感觉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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