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将段江皱眉道:“这件事我始终认为有些蹊跷!”众人安静了下来,一起看向段江。孟佗没好气地道:“有什么蹊跷的!他们打凤仙郡打不下来,如今又知道天竺人和蒲甘人的大军就要来了,认为局势不利,便主动撤退了!”一个站在段至纯身旁,形容枯槁,须皆白的老者道:“孟将军说的有道理!我认为武松主动放弃进攻而选择撤退,才算得上是明智之举啊!那武松是燕云名将,自然知道该放手时须放手的道理。以他的智谋,定然看出,再在凤仙郡这里耗下去,只能令他们燕云大军陷入绝境,不能自拔!因此说,武松主动撤退,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什么蹊跷的地方。”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这位形容枯槁须皆白的老者,便是先前大理国的枢密院使,也是先前大理皇帝和段至纯的亲叔叔,名叫段概的。先前他同刀贵妃等人勾结,卖了大理皇帝,后来局势不利,段至纯放弃大理城退入凤仙郡,以他为的许多大臣便随同段至纯一道到了凤仙郡。
段江皱眉道:“可是燕云军明明有一种可以开山裂石仿若雷霆霹雳的可怕武器,却为何始终没有调上来攻城?”
众人的心头其实一直也都放着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以来都在刻意回避,此时听到段江提出来,都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现场一时之间格外安静。段概没好气地道:“你年纪轻轻的,懂得什么,就知道胡思乱想,庸人自扰!”段江听见他这倚老卖老的话,登时心中大怒,暗道:‘你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从来不懂得军事,却在这大言不惭教训起我来了,可恶!’然而心里虽然如此想着,却没有骂出来,毕竟那段概是大将军的亲叔叔,他身为大将军的属下,怎能失礼。
然而段概可是另外一番想法,他看见段江不敢反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身为枢密院使,这些将领都是自己的部下,自己教训他们,他们挨着看,那也是十分平常理所当然的事情。段概眼角扫了一下段江,对段至纯道:“侄儿,段江这小儿什么都不懂!其实燕云军没有将那种武器调上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那种武器既然威力惊人,想来也不是轻易可以使用的。也许那种武器经过之前的使用过后,暂时已经无法再用了,又或者他们的火药已经耗尽了。毕竟他们先前与蒲甘人的大战可不是一般的战争啊,别说火药耗尽,就是箭矢耗尽那也不足为奇,而且燕云本土距离大理千里迢迢且山川险阻,能运过来的火药肯定有限,因此燕云的火药肯定是用完了!我们根本不必在这里自寻烦恼!”
众将虽然都不喜欢段概,可是也不禁觉得段概说的很有道理。段至纯更进一步想:‘如果说武松是故意不使用大炮,那是说不过去的,攻破凤仙郡,显然可以令燕云军方面占据十分有利的态势,他完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藏拙。皇叔说的十分有可能,燕云军的火药想必是耗光了;另外还有一个可能,这凤仙郡所在十分险要,在点苍山中,那大炮据说十分沉重,难以运输,就算不缺火药,恐怕也运不上来!’一念至此,便释然了,面上流露出了笑容。
段至纯虽然已经确定武松并没有施展什么阴谋诡计,是确确实实地撤退了,不过却还是没有下令出击。他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依旧清楚的认识到,燕云军战力强悍,如果离开了凤仙郡这个险要的堡垒,大理军就好似羊入狼群,顷刻之间便会被吞噬得连一片皮毛都不剩。
数日之后,又有消息传来,说武松退入了大理城之后,立刻下令各军收拾,准备撤出大理城。
段至纯等人欣喜不已,段概兴奋地道:“侄儿,燕云人要跑了,咱们要做好准备去接收大理城啊!”
大将孟佗大声道:“都说燕云军如何如何厉害,我看也稀松平常得很!还不是在我们的面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众人大笑起来,大厅里的气氛显得十分轻松,这么多天以来,气氛还从未有如此轻松过。
段至纯皱眉道:“怕只怕燕云军退出大理时会焚毁城市!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就算夺回了大理城,却难免有所缺憾了!”众人闻言,也都不禁担心起来。然而大家也都明白,担心是没有用的,这件事的主动权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上,而在燕云军统帅武松的一念之间,只希望他能秉承儒家仁义精神,莫要胡作非为才好!
段至纯下令各军即刻准备反击,等候命令,同时令斥候继续监视燕云军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告。就在这时,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又有好消息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