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奎的话让在场的梁山人有所吃惊,让宋江倍加愕然并有点不悦,因为杨士奎的话中分明流露出贬低朝廷、贬低当今皇帝的含义,将会影响着梁山头领的情绪,本来就有一批人对朝廷不满,反对招安,已让宋江头疼不堪。但现在即使不悦也不能流于言表,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评判杨家的是非,更不能随说杨家的不是。
听了杨士奎的话,武松的心里可有了进一步的感悟,这朝廷的官是万万做不得的,今日朝廷腐败,若做了大宋的官,就逃脱不了为腐败的朝廷卖命的现实。
正在这时,有传令兵到,向宋江行礼后说:“童元帅传令,要召见宋先锋与卢副先锋商议军机大事,命你火速前往,不得有误”。
即使是童贯拉着虎皮作大旗,宋江也只能应声马上就去,童贯是代表皇上来的,他是大元帅,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先锋,来不得半点的怠慢。宋江转首对杨士奎说:“如何安排杨英雄一行,待宋江禀报童元帅之后再作计议”。
“不用了,宋先锋就让我随武松在一起,也不用饷钱,管三顿饭就行了,我家曾祖母还有一些话,我得要告诉武松”。
听杨士奎这么一说,武松高兴地大声叫好。
吴用见宋江一时没有允口,就对宋江说:“兄长,我看行,杨英雄同其他兄弟不熟悉”。
“那好吧,军中的事务请军师照料一下,我和卢副先锋现就去拜见童元帅”。
宋江与卢俊义急急出帐跨马而去,吴用明白,呼保义宋江今日又要做一回孙子了,既是心甘情愿,也有无奈的因素。
童贯率十六万大军在离蓟州城不到十里之地下营扎寨,可算是挨着梁山军的营寨。这十六万大军若与梁山军联手,一鼓作气就能攻下蓟州,可童贯却是不会出动兵马的,他是按着蔡京、高俅的意思办,征不征辽是次要的,主要是让梁山的人去送死,慢慢耗光梁山的力量,看你还逞不逞强,到时找个借口一锅端了你。
童贯一直未忘征讨梁山时全军覆没的耻辱,今得好好摆摆谱子,抖抖威风,挣回那失去的面子。因此他早早端坐在中心帅帐,两旁分列着几十名将官,连三位副元帅也是垂手站着。
传令兵进帐报告,说宋江、卢俊义已在帐外伺候。
童贯没有吭声,他让传令兵跪着,就是为了晾着宋江和卢俊义。
谁也不敢吭声,都知道童贯的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
谁也不会吭声,他们都同童贯有着一样的心情,对梁山抱有莫大的敌意。
只有跪着的传令兵身体开始了抖动,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过了半晌,童贯振奋了一下精神:“传他们进来”。
传令兵才如获大赦,跑出帐外高喊:“传两位先锋官进帐”。
宋江和卢俊义好不容易等到一声“传”,急忙进帐向童贯施礼:“先锋官宋江(副先锋卢俊义)拜见童元帅”。
童贯端坐帅椅巍巍未动,两臂撑在桌上,一脸傲色地说:“奉皇上圣谕,本帅今日率军来此督战”。
宋江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果真被军师说中了,开来的十六万大军并不是要同梁山军并肩作战,驱除辽寇,而是专门来监督的。现在宋江虽想得明白了,不免心中有气,但有气却不敢动气,他不愿反逆朝廷,再说他现在身居童贯的帅帐,也只能逆来顺受。他不敢恨宋徽宗太糊涂,又听信了蔡京、高俅的话;他开始在心里责骂自己是一头猪,一头十足的蠢猪,当时何不杀了高俅和童贯,朝中就少了几个死对头,自己或许就会被皇上器重而依赖。
如不是在童贯的帅帐,宋江真想狠狠地搧自己几个大耳括子,看你这个孙子做的,吃力还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