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睁开眼,却见似烟正看着自己,昏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到明亮的眼眸里都是笑意,可目光相交,她立刻就避开了。
只是如今,即便避开目光不敢看着自己,她脸上依旧有笑容,大婚以来,她终于有了开心的事。
项润一直想,他遵从母亲的教导,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可结果娶来的人却一点也不开心,他觉得自己或许错了。
好在,原来这个人,很容易就能哄好。
颠簸了好一阵,回到客栈时,夜已深。
卫腾飞等候许久,见他们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便向皇帝禀告:“皇上,御舫已进入白沙河,明日一早即可启程前往琴州。”
卫似烟心头一沉,垂下眼帘,默默往楼上去了。
项润则道:“我们去琴州,你就回川渝去吧,不然你兴师动众地跟着,旁人就该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过些日子,朕带皇后归宁,你早做准备。”
走在楼梯上的似烟听见,忙回身看向皇帝,项润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对身边的小晚说:“还不准备晚膳,朕饿极了。”
小晚却在问丈夫:“相公,龟宁是什么东西?”
凌朝风尴尬地当着皇帝的面轻声回答:“就是回娘家探望亲人。”
小晚顿时神采飞扬,对楼梯上的似烟嚷嚷:“娘娘,皇上要带您回家娘呢。”
皇帝忍俊不禁,这小老板娘实在可爱得紧,可惜不能带回京城,不然给皇后作伴该多好。
凌朝风尴尬得不行,抱拳说立刻去准备晚膳,把自家小娘子拎走了。
吃过晚膳,小晚忙着为帝后和卫将军准备洗漱的热水,她忙里忙外,连皇帝的随侍都插不上手,而似烟今天不能再和小晚一起去澡房洗澡,皇帝倒也不为难她,她沐浴时,退出来和卫腾飞凌朝风说话。
直到夜深人静,客栈上上下下,终于消停了。
小晚给做了一天饭的张婶捏背捶腿,说着他们在孟府的事,张婶嗔道:“那孟夫人真是不要命,竟然敢请皇帝收回成命,也是我们皇上脾气好,换做他爹,早就一刀斩了。”
小晚恨恨地说:“可不是嘛,我真是恨得牙痒痒。”但又欢喜地说或,“婶子,咱们的新皇上和新皇后,都是好人呢。”
楼上云泽房里,皇帝已经躺下了,似烟在妆台前坐了很久,总不能坐一晚上,终于起身,一步一挪地蹭到床边。
刚沾边坐下,还未躺下,假寐的人睁开眼睛问:“屁股真的不疼了吗?”
似烟心头一颤,她没忘记,白天出门时在马车里,皇帝说回来后要看看她的伤口。
项润坐起来,将她轻轻拉入怀里:“叫朕看看。”
纱裙被掀起,有大大的手往亵裤里钻,他们的初-夜,似烟是闭着眼睛什么都没做的,有羞耻也有疼痛,但没有一点点的期待和幸福,只有死死压抑的抗拒。
但此刻,身体没有半点抗拒,更是不自觉地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很小声地说:“我怕疼……”
项润轻声问:“之前那几次,弄疼你了?”
似烟点头,脸涨得通红:“可是嬷嬷们说,有一点疼,以后就不疼了,但是……”
“今晚再试试如何?”项润把她推在床上,轻轻扯开寝衣的系带,“一定不疼了。”
春宵一夜,无尽欢愉,竟是在荒郊野外的客栈里,完成了卫似烟人生里真正的第一次,她几乎要化在皇帝的怀里,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她现在,喜欢这个人。
然而欢愉过后,便是别离,御舫已然停靠在白沙河码头,这天一早起来,皇帝出房门前,对对镜梳妆的人说:“和你哥哥好好道别,虽说要带你归宁,也非立时立刻能见的,兴许回京就被什么事牵绊了,你闹出这么大的事,叫他心惊胆战,好好陪个不是。”
似烟答应下,等她梳妆好出来时,哥哥正好也从房门里出来,意识到皇帝已经起来了,忙走过来,可似烟上前拦住,垂着眼帘说:“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卫腾飞见皇帝在底下和凌朝风悠哉悠哉地喝茶,便知道是皇帝的安排,将妹妹带进了自己的屋子。
正要关门,妹妹从背后抱住了他,已是哭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再也不敢了,哥,我会为了你,为了川渝将士和百姓,做个好皇后,我再也不胡闹,再也不任性。可是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你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人照顾你。”
卫腾飞转身来,妹妹哭得梨花带雨,他怎能不心疼,问道:“还疼吗,是哥哥不好,一时冲动,打了你。”
似烟用力摇头,扑在他胸前:“哥,你一个人,往后怎么办呢?”
卫腾飞嗔笑:“府里军营里到处都是人,怎么就是一个人呢?”
似烟哽咽:“那不一样啊,你早些娶个媳妇可好,我有了嫂嫂,我就安心了。”
卫腾飞眼前,浮现出一张笑意灿灿的脸蛋,他忙晃了晃脑袋挥去,冷静地说:“遇见合适的,我一定娶,你不要担心我。”
“说好了,可别再拖了。”似烟抽噎道。
“烟儿。”
“嗯。”
“别怕皇帝,他若敢欺负你,宫里的人若敢欺负你,倘若他将来纳妃,那些女人敢欺负你,哥哥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来保护你。”卫腾飞轻轻擦去妹妹的泪水,爱怜地说,“要好好的,别让自己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