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不敢。”
柳如月还从来不曾被钱氏如此严厉地训斥过,俏脸微白,身子微微颤抖。她的心中已经猜测到,只怕不是什么邪物衰神,钱氏只是借着这个名头,想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而已。就因为她不肯听她的话。
柳如月的心里满是愤怒,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力法。
钱氏是长辈,她要朱承平娶,朱承平能不娶吗?更何况,这还是早就已经定下的婚事,只是时间上提前了一些而已。
朱承平此时却站了起来,对着钱氏跪了下来。
“母亲此话固然有道理,可是,恕孩儿不能从命。”
“你,你这是要忤逆于我吗?你是不是仗着你现在是侯府的侯爷,就不把我这个当母亲的放在眼里了?告诉你,我今天能把你捧上这个位置,改天,也就能把你拉下这个位置。你可相信?”
朱承平将身子深深地伏下。
“母亲莫要生气伤了身子。儿子的一切是母亲给的,若是母亲想收回,只要一句话,儿子却没有二话。只是,这件事,儿子委实不能听从。东院过世不满两月,尸骨未寒。此时另娶,未免让人心寒。而且,秋闱已近,若要筹办婚事,不免分心,若是考场有失,也就辜负了母亲对我的殷殷教导。因此,恳请母亲,与谢家的婚事,请推辞到一年之后吧!到时,儿子绝对不会再有二话。”
见朱承平如此惶恐,显见还是很尊重她的,钱氏的脸色稍有和缓。
话虽然放得狠,可是,毕竟养了朱承平这么多年了,而且,皇贵妃再是受宠,毕竟她们都这个年龄了,这个时候怀孕,能不能顺产都是很难说的事情。这是钱氏心中的隐忧。就是生下来了,也是极伤身体的事情,尤其她身子素来又弱。能不能抚养皇子长大都难说。退一万步,就是一切顺利,皇上想让小皇子当上太子,继承皇位,也少不了朝臣的支持。可是,在这一块,她们完全薄弱到了极点。
宁安伯乔文山是个武将,摇旗呐喊、敲敲边鼓还行,不能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只有向来出众的朱承平还可以指望。
所以,既然他已经服软,钱氏也就不会逼迫太甚。
她缓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也确实有些道理。这事儿我就依你,不过,这神婆的话也不能不听。不如这样吧,依我看,芳菲那丫头就很不错,而且,她原本也是东院的,你把她留在身边也算是个念想。另外,这府里人丁实在太单薄了,大夫也说,如月身子柔弱,恐怕难有生养,好事成双,不如把她院子里的如意也给你吧!一个东院的,一个西院的,别人也不会说我厚此薄彼。也不用另挑什么日子了,今天的日子就很不错。就给她们开了脸,当你的姨娘吧!也好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母亲,这……”
朱承平一脸地为难。
钱氏却断然道:“此事不容再议,我意已决。不管朱神婆说的是真也好,假也罢,在侯府连连生了如此多的不幸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拿侯府的安危来冒这个险的!”
此事,就此一锤定音。
这天晚上,府里两所离朱承平极近的两个院子张灯结彩,新人娇颜在红烛的映衬下,酡红如桃,鸳鸯帐里,人影成双。
从此,侯府里又多了两个姨娘,芳姨娘和意姨娘。
西院里,有人却是伊人独立冷夜中,有泪双行,凭西风。
第二日,芳姨娘、意姨娘早起给西院夫人奉茶,却被告知,夫人病倒,暂时不能接待她们,让她们改日再来。'